“没有了没有了!”芊玉立即醒了神,仓猝摇着头退出去。心想她进宫几年,服侍过好几位主子,从没碰到过如许胆小的,竟不遵循后宫法则行事。
“说是侍卫,搞不好私底下……”一阵咬耳,众妃哄然大笑。
少有的哀伤,透露在清冷的面庞,带着没法粉饰的自责和悔怨,那样清楚可见。
如陌看在眼里,悄悄叹道:“不了。在我内心,她们的位置,谁也代替不了。今后,你与鸾韵,就多费些心吧。”
她转头看他,头发被风吹到他面前,南宫傲抬手,青丝从苗条的指缝里钻过,悄悄拂在他脸上。微凉的轻柔触感,令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那一刻,他仿佛感遭到了女子藏在内心的有力感,那种感受,他曾经也有过。
“不错,我是操纵了你。”
如陌心头一酸,沉痛叹道:“她死得那么惨痛不堪,你们竟然不怨我?”
“王上是聪明人,与其找各种借口棍骗坦白,不如坦白。”而欢愉,早已经不属于她。
如陌笑着转眸,相较于南宫晔,面前的男人,虽老是笑着,却更加深沉难测。她俄然抬手,用指尖悄悄描画着他邪美的脸部表面,固然五官线条有所差别,气质也迥然分歧,但她仍能从他脸上,看到三分南宫晔的影子。毕竟是兄弟!
如陌嘲笑,这时芊玉又来禀告道:“蜜斯,凤仪宫每月一次的茶会,后宫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妍贵妃差人来聘请蜜斯赴会。”
一身白衣,未施粉黛,便已将院中一干经心打扮的美人,衬得俗气不堪。令她们不由自主地想起眉妃的那句话,心下冰冷。
看来是用心找茬的!如陌偶然与她们胶葛,但费事却还是主动找上门来。她淡淡蹙眉,“就说我身子不爽,打发她们走。”
蓝修仪鄙夷道:“传闻她琴弹得好,那些才子送了个甚么‘圣心琴仙’的名号给她,当初辰王就是以才迷上她的,我们王上也喜好听琴,八成绩是因为这个,才带她进宫,要不然,凭她一个营妓,王上才不会……”
那么果断的语气,让如陌想起当时的微澜。“微澜的命,是蜜斯的,蜜斯若需求,可随时拿去……”
风撩起她的长发,在空中茫然飞舞,她背过身去,面上仍在笑着,笑容有如风中残烛,固执不灭。
研贵妃对上面众妃使了个眼色,众妃立即转头,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瞎聊,仿佛底子没看到她。如陌凝眸,见席中并无空位,只在众妃以后,放着一张残旧的矮凳,凳脚不齐,歪在那边。
妍贵妃心中格登一下,相较于眉妃,这名女子带给她的威胁,几近是毁灭性的。激烈的不安,由心而生,使得研贵妃身下的凤座,仿若针毡。
如陌道:“有话就说吧。”实在不消说,她内心也清楚。婉离、鸾韵,与微澜、沁贞情同手足,现在微澜沁贞二人惨死,婉离内心,必定不比她好过。
将手抚上她的肩,纤细的让民气疼,南宫傲感喟道:“走吧,孤送你回宫。”
“传闻那侍卫武功高强,不好惹的,也不知是甚么来路?”
南宫傲又是一愣,原觉得一个满心仇恨的人,会被恨蒙蔽心智,看不清周遭的很多事物,但没想到,她心如明镜。不由笑道:“你很聪明。但,为何是孤?为甚么不是意潇,或者莫残歌?孤倒感觉,你和意潇之间仿佛更有默契,而莫残歌对你的心机,你不会不晓得吧?”
“这……”似有难堪,芊玉踌躇道:“蓝修仪的脾气,出了名的不好,之前正受宠的时候,她连研贵妃都敢惹呢!蜜斯想这么打发她走,怕没那么轻易。”
空中的明月垂垂落下,东方发白,将暗黑的天空,一点一点的点亮。但是,她的面前,仿佛还是浓黑一片,仿佛被光亮摒弃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