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陌蹙眉，叹道：“罢了。你去筹办，一个时候后返来。”
如陌收功，额头已然薄汗密布，她未抬手擦拭，只坐在床沿，对黑衣女子问道：“微澜，嗜血楼可有动静？”
“微澜，”如陌打断道：“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南宫晔不是很在乎琴姬吗？莫非是她会错意？
如陌浅笑，天然不会，他是南宫晔，是当年石屋里的少年！
“你归去吧，若王爷再让你来检察伤势，你尽管治伤，不必开口说话。”
如陌笑笑未答，齐澈又道：“您体内之蛊因重伤复苏，发作只怕就在今晚，您……”
齐澈心头大震，蓦地起家。刹时明白，为何她受了如此重的鞭刑还能淡定自如，仿若无事，因为与她体内之物带给她的万蚁噬心之痛比拟，这点鞭伤，的确算不得甚么！而能将一个纤细女子的血肉之躯磨练出铁普通的接受力，没有别的，只要――
“蜜斯……”
“是。”纤细的黑影掠至紧闭的门扉以后，全神灌输地察看着门外的统统动静。
她指着劈面位置，虽是笑着，却自有威仪，令他不自发地在她面前收敛起一贯的狷介孤傲。他微微低头，态度谦恭很多，但迟迟未坐，似有所顾虑。
“微澜，你去门口守着。”
易语焦心又错愕的叫她，但如陌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攒住胸前的衣衿，本来纤细光亮的手背上现在青筋竟然根根暴起，似随时都要爆裂开来，她死命地按住胸口，像是恨不得要把手伸进腔子里，将那带给她无尽痛苦的毒物捏碎。
说到养伤二字，他轻视地往她额头看了一眼，语气极尽讽刺，然后大步拜别。
深可见骨的鞭痕，狰狞在她柔滑的背部，血肉恍惚。
微澜近前答道：“回禀蜜斯，嗜血楼自两年前被莫阁主灭了以后，在江湖上消逝灭迹，除前些天俄然呈现的嗜血魔音以外，并无别的踪迹。部属这些天跟踪那人，也无收成。”
一种发作起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又不得不盘桓在存亡边沿的绝世蛊毒，世上仅此一只，在十年前被种进一个七岁女孩的身材里。而阿谁女孩，在十四岁那年，击败了身为武林一等一妙手的师父。现在，阿谁女孩，已有十七。
如陌带伤坐在床沿，没让水月帮她清理伤口，只径直思考琴姬的死。她原只想到南宫晔会见怪于琴姬，却没想到琴姬会死。
如陌点头，表示了解，“辰王对你有知遇之恩，沙长老的事，我自不会让你难堪。只是，他若问起我的伤，你尽管奉告他，伤势严峻，需求一段时候静养便可。”
如陌目光微垂，听似冷酷道：“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
如陌道：“不错。”
水月退下，门窗皆合，她这才缓缓抬手，目光紧紧看住齐澈的眼睛。
脱去黑衣，摘下蒙面黑布，屋里刚燃起的昏黄烛光照在她脸上，那张面孔，看起来竟和如陌有九成九类似。
一名清癯的年青男人随水月进屋，玄青色长袍，青丝带束发，面貌算不得特别超卓，但一身倨傲之气以及浑身披发的淡淡药草气味，让人一见难忘。
齐澈这才点头坐下，大风雅方地抬眼望她，心机几转，挑明问道：“请恕齐澈大胆直言，您来辰王府，但是为沙长老？
天气渐暗，天涯最后一抹亮光也被暗中所吞噬。朝惜苑里，非常沉寂，寥寥无几的下人被如陌打收回了院子，屋里一片乌黑，无人掌灯。
微澜的易容术，几近无懈可击。如陌对微澜交代几句后，换了衣裳，悄无声气地分开了已经糊口了大半个月的辰王府。
微澜愣了下，随即道：“回蜜斯，三年了。”
如陌道：“我晓得。我并未见怪于你！我只问你，琴姬是你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