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奉告你们倒也无妨,唔,毕云,你返来了?”任清闲正待与几个部属分享本身的高兴事,却见出去交代事情的毕云进屋,“恰好,你们四个也别站着了,都坐下吧。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这首诗本来写的是恋人夜间幽会,但明天任清闲约在傍晚后的人却不是他的恋人。而是一个男人,一个玩刀的男人。阿谁男人现在瘸了,老了,或许都已经挥不动刀了。但任清闲仍然记得当年男人在他面前挥出的那一刀,是多么的快,多么的狠恶。那一刀救了他,却也让男人废了一条腿。就是因为那一刀太快了,太狠恶了。快到一往无前,狠恶到不顾存亡。任清闲看着桌上的酒杯,想着一会儿男人来了请他喝甚么酒好呢?当年他但是很爱喝烧刀子的,一钱银子一大壶,便宜,实惠,干劲足。但烧刀子太烈,明天在这万香楼中最豪华的院落里喝烧刀子仿佛与品香阁的名字不太搭调。那么还是杏花村的汾酒更合适一些,汾酒醇厚,虽说不如烧刀子凛冽,但上了年纪的男人喝起来更有感受。恩,就这么镇静的决定了。任清闲一抬手,身后站着的四人中,右首的毕云跨步而出,俯身服从。“去跟宋妈妈说,一会酒只要杏花村的汾酒,至于菜么,呵呵,让她找人宰只羊来,我要亲身烤。哦,对了。除了桃红其他的女人就不要过来了。如果按你说的那样,想来我叫了女人陪他,他回家但是要刻苦的。”话音未落,任清闲似是想起了甚么成心机的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他那满脸的虬髯都颤栗的非常欢愉的模样。
毕云领命而去,这品香阁中只剩下了四个大老爷们,一个坐着,三个站在他身后。任清闲笑够了,右手手指来回敲打着桌子,左手倒是来回拨弄着下巴上的胡子。脸上美滋滋的笑模样明显又在想甚么让他欢畅的事情。站在他身后右首的精瘦男人见他明天兴趣这么高,非常猎奇平时严肃有加的千户大人如何本日像个要娶媳妇的小伙子脸上的笑几近就没断过,憋了半天终究忍不住,跨步而出,对着任清闲一抱拳:“大人。”闻声任清闲嗯了一声才又持续说道:“大人本日很高兴?”
“回大人,现在是酉时过半了。”毕云一进屋便闻声大人扣问,立即躬身答道。说完便依言坐在任清闲左边下首。其他三人也顺次摆布分开落座。那精瘦男人在任清闲右边下首坐定后倒是向任清闲一探身:“大人,到底甚么事让你这么高兴?”任清闲没理他,嘴里咕哝着:“又来早了,看来我还是暴躁啊。师父说我这是弊端,看来真的要改了。”说完冲那精瘦男人一瞪眼:“如何,王义,你小子想听故事都不晓得给本大人倒杯热茶么?如此暴躁,将来如何放你出去做大事?”精瘦男人一听这话,从速陪个笑容:“大人经验的是,卑贱这就去给大人倒茶。”说罢起家去倒了杯热茶来,双手奉上:“大人,这是本年新下的明前龙井。六百里加急到的太原。您尝尝。”任清闲接过茶杯嘬了一口便放在一边:“啧啧,新下的明前龙井,这太原城恐怕除了晋王殿下,也就是你们太原王家能在这时候就喝上了。老子还得沾你的光啊。”
“去,少在这儿耍嘴。恩,这茶也喝了,我便给你们说说今儿个我为甚么这么欢畅。”任清闲见四人已经坐定,就等他开口“讲故事”了,也是不再拿捏。“这事儿啊,得从十二年前提及。那会儿啊,你们家大人我,还不过是个小旗,受命去口外刺探鞑子的动静,成果让我发明了白莲教的妖人跟口外的鞑子有联络,想要趁夏季引鞑子来劫夺好趁乱起事造反。我焦急返来禀告,却露了行藏,被人一起追杀。那白莲教妖人不知从哪筹措了十八个悍匪,追的老子三天三夜都没捞着机遇停下吃口饭喝口水,眼看另有三百来里地就能到大同了,倒是被那货悍匪追上,我是边杀边退,眼看就是跑不了了,却正赶上一伙镖局的镖师路过救下了我。这才有命回到大同及时通报了动静,也是以才建功升了百户。”任清闲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嘴里有些干,便停下喝了口茶。王义见缝插针的问到:“莫非大人本日要见的就是当日救了您的镖师?”任清闲放下茶杯斜眼瞅着王义,手指一点他:“偏就你小子聪明?猴急甚么。是了,明天我要见的就是当日救下我的镖师此中一人。提及这小我呐,啧,能够说当日如果没有他,别说我活不下来,说不得还得扳连其他几个镖师也都命丧当场啊。也难怪,那样一个小镖局,才五六小我竟然就敢在口外走镖。还不是艺高人胆小。有他在,傻子才敢去劫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