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一会儿再有街坊过来问,邓小闲就解释给大伙儿听,一两银子包年的功德儿再没有了,从明天起涨到二两银子,这个价今后还得涨!”说着就往楼家书院去,明显是要把这个动静转告给楼云阚。
说话的此人五六十岁年纪,是个表里兼修的道门丹玄修士,因为幼年学道之前曾考过功名,是货真价实的秀才,姓秦,江湖人称秦相公。
何况赘婿再是贱籍,余家的赘婿也不是他这个小小幕僚敢等闲获咎的。
“步爷想的啥,我们咋猜得着呢?”游平一脸崇拜地看着阿谁远去的身影,直到他一晃进了楼家书院。
他见世人没甚么反应,接着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别人怕他的背景,我却不怕!出了事,我公孙庞扛着!”
此时晴山进了鬼捕七司早已不是奥妙,再加上花羽士邓小闲和阿谁不知来路的和尚,七司气力已不成小觑,公孙庞上回因为轻敌,在望江楼上出了个大丑,这阵子的确抬不开端做人。这回可不敢再托大。
章顺听他提及难处,哈哈一笑道:“我也不消瞒你,步安便是我家大人的三公子,前次被他拳脚打伤的,是他兄长。”
公孙庞最恨有人提这茬,冷冷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当我是憋不了隔夜仇的愣小子吗?我把大伙儿叫来,也不是为了三司一家,只要我们六司同心,还怕治不了他?”
秦相私有个侄子在府衙当差,是以他非但是头一个买到“权理越州镇恶司”公文的,对越州宦海上的事情,也比别人晓得很多一些。
世人正踌躇着,俄然有人开口道:“有你这句话就好……”
邓小闲、张瞎子和游平同时点头。
……
“他把晴山先生都从小巧坊拐走了,小巧坊还不是吃了哑巴亏,传闻前几日被一群刁民堵着门,连买卖都差点做不成。”
步安说:“那你们现在真的懂了?”
章顺晓得“借刀杀人”,公孙庞也不傻,收了订金的当天,他就去别的几个鬼捕衙门跑了一圈。
他像个听书喝茶无所事事的闲人似的,不出几天就把越州城里大小茶馆逛了一圈,探听到了一桩“好动静”,步家三公子(现在江湖人称七司步爷)曾和越州鬼捕三司的公孙庞结下过梁子。
……
因而,初八这天,步安重新写了布告,把包年捉鬼的代价涨到二两银子时,大伙儿就有些急。
邓小闲和张瞎子他们看得啧啧称奇。本来鬼捕买卖还能这么做,足不出户就有银子上门。
邓小闲说:“好不轻易有傻子中计,你这么一抬价,岂不是把人都吓归去了?”
邓小闲愣了愣,足足慢了一拍才哈哈大笑道:“哈呀!我如何就没想到呢!”
“你们懂个屁!一两银子捉鬼的开业大酬宾说好了才十天的!明天到日子了!”步安说着就亲身跑去门口,刷刷刷就用新写的这张,把本来的给盖上了。
张瞎子看不到布告上的内容,捅了捅邓小闲问:“真写了今后还得涨啊?”
他亮了亮刻有“青龙步氏”腰牌,接着道:“我在大人帐下做事,不好插手他们兄弟间的恩仇,你却无妨。再说也没让你伤别性命,直管绑来让他哥哥打还一顿,出了气便可。”
有人说:常日不做负苦衷,何必焦急买安然?准是张员外内心有鬼,还举出十几年前他家有个丫环不明不白投井死了的究竟来左证。
三司衙门不难找,章顺很快见到了公孙庞。
自从阜平街上的张员外花了一两银子买下一年捉鬼无忧,街面上的言论有些小小的窜改。
“你也说了,他有天姥书院这个背景,谁敢动他?”
张瞎子侧着头沉吟半晌,俄然欣喜道:“怕再涨价才会有人抢着来交银子嘛!高超啊……步爷实在是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