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只让他们往上走,不要转头。”尹秀榕歉疚道。
她弯起眼:“为甚么?”
“我留在这里。”慕容槿微微一笑,“你要晓得,了意师太因为庇护你们而受伤,如果峨眉弟子再有闪失,你就不会自责?”
喘气的间隙,池青玉微微侧过脸,低声道:“感谢你。”
莲心中心是灿烂如玉珠的甘露,一滴滴,一粒粒,映着月色,晶莹剔透,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唐门世人哭声震天,却有人说她害亲夫,她为表明净撞柱血流满面。泪光涟涟间,许下信誉,为夫守孝三年,孤身独守峨眉巅。
蓝皓月还在迟疑,池青玉蹙眉道:“皓月,听你舅母的话,去策应一下。即便卓羽贤过来,我们能抵得住一阵。”
远方云雾浩大无垠,山势渐高,光照愈烈。捐躯崖高大千尺,在通往此地的林间小道中,蓝皓月扶着池青玉踉跄而来。两人衣衫混乱,池青玉袖间还沾有点点血迹。他一手握剑,行动沉重,神采微白。蓝皓月眼看火线便是金顶圣地,却脚下一滑,几乎跌倒。他一把拉住她手腕,道:“坐下歇息一会儿。”
――阿槿,阿槿。他老是那么叫她,江南偶遇,梅雨连缀,慕容家的四蜜斯于乌篷船上挑帘一望,眼眸间青山绿水,另有一个他。他说着不甚谙练的官话,带着南边口音,眼睛如那湖水似的清澈和顺。卓家少年生来贫寒,只负三尺长剑走遍江湖,看尽了风风雨雨世态炎凉,却在这烟雨迷蒙间,识得了一个她。
酒阑别离,长裙飘飘的慕容槿凝眸回望,那漫山遍野的素白梅花,今后便印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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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这里等着。”池青玉淡然道。
“是,我当年,就在那边住了三年。”慕容槿低声说着,伸出纤纤之手,悄悄搭在他肩上。“来,我带你去。”
他叫做唐旭乾。唐家长房宗子武林俊彦有为又年青。他待人暖和进退有度暗器伎俩更是绝灵。白日里,他苦练技艺飞花摘叶皆无影,夜晚间,新婚佳耦各睡一边酷寒如冰。
明智上还想顺从,但他的手,才抬起,便被她紧紧握住。她投身于他臂膀间,以本身的柔嫩填着他怀中的空虚,他没有体例再压抑情感,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几度盘桓心底的温存,她的气味,她的肌肤,她的统统统统,如越收越紧的丝缕,将他密密匝匝缭绕。
慕容槿缓缓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他的道袍,唇边浮起笑意:“池道长,没想到,在如许的处所,你我还会相见。”
她亦抚过他清癯脸庞,一如畴前说过的那样,要把他的模样,记在心底。
蓝皓月望着他,心底微惊。此时风吹林动,她回身却见一道人影正自山道疾掠而至。震惊之下,她紧紧握着长剑,但听得那边传来和顺唤声:“皓月,皓月……”
“我没有责备她的意义。”慕容槿打断他的话,回身望了望山道,见还是没有人过来,便走到他身前,“这里地形不平,万一卓羽贤追来,你在打斗之时有所不便。我晓得那上边有一处佛堂,你可随我先去暂避。”
池青玉听到她的话语,便朝前站了站,吃力施礼道:“唐夫人。”
“到时要请前辈为我们证婚。”卓羽贤朗笑超脱,长揖及地。
那熟谙的行动,从小苦练铭记在心间,只待影象闸门一放,便如海潮般倾泻而出。
为换那千两聘礼白银锭,她挽起长发任人盖上大红巾。落花随流水,远了江南,进了蜀中,龙凤烛下,挑起盖头的不是当年卓家少年郎,倒是面白斯文另一人。
“快走!”蓝皓月扑上来,将鹄立发怔的他拖向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