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随眼睛瞪得更大,“难不成……”
一双大眼睛早就哭得红肿,见到沉欢哭着就冲上来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欢儿,欢儿……父亲、母亲如何就去了呢……”
秦钰边穿上丫环递过来的素麻孝服,边道,“欢儿,等过了头七,我们还回青山县住。”
明天她穿戴素色新月白长褙,配了一条素色百褶裙,腰间系着硬腰带,身条苗条小巧有致,青丝绾成双平髻,只用红色丝带系了,落下两缕飘在白玉无瑕的脸上。
三人哭了好一会儿,倒是沉欢劝着哥哥姐姐安静下来。
“刚才入殓师清算完秦夫人的身子,是不是说那夫人身上的金饰都还在?”
沉欢再见哥哥年青时的风韵俊容,脑袋里尽是他最后被吕氏逼去西域参军一年后,翩翩读书少年郎浑身是伤逃了返来,吕氏暴虐的命人挑了手脚筋,打断了双腿,痛不欲生的惨状,不由更是肉痛如绞。
当他跑进屋子,见到秦婉怀里抱着毫发无损的沉欢时,一张书卷气俊美的脸顿时松了很多,眼睛也满是红血丝,想必是和秦婉一起哭过来的。
“回青山县?”沉欢眨了眨大眼睛,“为啥,这里是秦家,就是我们的家啊,我们为甚么要走?”
陈长随一愣,随即点头,“对,秦姑娘舅母叮咛入殓师弄洁净了还是挂在她身上。”
等沉欢的姐姐秦婉和哥哥秦钰从青山镇赶来,秦府已经全数挂上了丧妆。
在他们眼里,沉欢就是他们百口手内心的宝。沉欢因为是幺女,父母极其宠嬖,她也聪明聪明,以是百口把她宠得能够没法无天。谁成想,也是以练就了她一副胆量,为厥后的十多年单独固执活着打下根本。
凌凤点头,回身脚尖轻点,身如飞燕,一跃上马。行了两步,忽勒马回身,凝睇秦府大门一眼,再用力夹腿,一声嘶鸣,骏马疾飞,卷起一阵灰尘,落了一道潋滟光影。
“至公子,我们就回了吧,等会入夜了,路上不好走。”
少年点头,“不给你添乱了。你快出来吧。”
赵氏闻言忙从怀里掏了张五百银票,递给陈长随,他看了一眼少年见他没有说话,便收了下来。
“何事?”秦钰神采一沉,他一点不想应酬吕氏,特别是看到父母大丧,作为下人竟然还盛饰艳抹,内心就冒火。
秦婉带着丫环新月仓促赶来,两人一起早哭成泪人。
陈长看他,揣摩着他的话,世子竟然会为一个小丫头那么上心?
这边吕道被当众打得哇哇乱叫,那边已经忙着将棺木抬进府里。
“回大少爷,奴婢是夫人房里的香杏。”
宿世如花似玉的姐姐因偶遇天子,钦点入宫,却被吕氏操纵,折磨到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还毁了明净,将三房的嫡女秦嫣顶替成了皇妃。想着她最后绝望吊颈的模样不由心伤难忍,眼泪也刹时落下。
凌凤深思半晌,“你有没有发明她父母死得有些蹊跷?”
陈长随也弯了哈腰,“应当的。”
陈长随不明,问,“世子发明了甚么?”
沉欢终究松了口气,抹掉眼角的眼泪,一脸沉寂回身对着少年和陈长随深深的鞠了鞠躬,“感谢宁公子、感谢陈叔。”
“大少爷、大女人、四女人,老夫人有请。”门帘一掀,走出去一个化着精美妆容的丫环。紧跟在其身后的是秦琬带来的丫环新月,她急得叠声道,“姐姐等mm通传才气出去啊。”
少年随即摆手,温和的道,“顺手之事。”
沉欢忙道,“宁公子要不要进府歇一晚再走,免得路上入夜不好走。”
沉欢见他收了银子,松了口气,又福了福再次伸谢,才回身跟着棺木进了秦府。
凌凤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高高的门楣,“望族贵门老是如此肮脏。这些还是不教她晓得的好,免得让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