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许。”
若放在之前,哪怕是他们这些御林军,都是懒得理睬奸相的,但不知为何,近段时候以来,奸相陈九州,仿佛成了全部东楚的主心骨普通。
“你倒是聪明了一回——”话未说完,陈九州俄然神采一变。
“走,陈九州这个狗相,就冲要出去了!”
裴峰屁颠颠地小跑过来,“陈相,须生猛了,还是拒降,老狐狸派了很多门客堵着,若非是顾虑到陈相的名声,我早就冲出来满门抄斩了。”
六藩拥兵自重,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陈九州这位东楚奸相。
铁门后的密道,极其狭长,却工致地铺满了青石,火把亮堂,防水周到。
“走,快走!”鲁长风没心机再迟误,推开墙角落的两具古铠甲,用手拍了几下以后,一扇埋没的铁门,刹时露了出来。
鲁敬跪倒在地,夸大地用双手捂着喉咙,鲜血排泄指缝,染红了白袍。
“父、嗝嗝……父——”
“敬儿!”鲁长风睚眦欲裂。
青色匕首,毫无前兆地割过鲁敬的喉咙,刹时,一大片的血珠,高高迸了起来。
“逃去会稽郡了?”太尉府前,陈九州眉头紧皱。
“父亲……我还没……嗝嗝,太子——”
“陈九州,我誓杀你!”
密林深处,行动逐步迟缓的鲁夫,俄然停下脚步,将浑身软绵的鲁敬丢到地上,抬头大笑。
鲁长风还未鼓励士气,除了鲁夫以外,余下的门客,已经揣着黄金仓惶四窜,压根儿没想再忠勇护主。
本来鲁家有上千忠心门客,却都死于兵变当中,这一批招募并没有多久,并未对鲁家有多大的归属感。
密室里,尽是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古玩书画,乃至很多名剑名铠,散落在角落。
楚都,太尉府。
“给你!都给你!”鲁长风抬起手臂,将一大摞的银票攥在手上。
“鲁夫,别看了,随便拿吧。”将一摞摞的银票揣入怀里,鲁长风咬了咬牙,冷冷开口。
“老裴,如何样了?”
“快,冲杀出来!”
鲁夫沉默地点头,背起鲁敬,吃紧跟在鲁长风前面,往火线不远的密林奔去。
嗝——
血迹斑斑的手,一下软绵绵垂了下去。
……
“会稽王是鲁长风的大半子,事情不好办了。”裴峰在旁小声嘟嚷。
“我儿!”鲁长风神采阴沉,怒骂了句。
待走到密道绝顶,鲁长风才重重松了口气,这个密道,他已经筹划了二十年之久,总算是用上了。
“太尉,不好了,御林军突入密道了!”最后一个冲出来的门客,惊得声音颤抖。
一名扶着鲁敬的高大门客,刹时眼冒金光。
陈九州仅想了一下,当即也面露浅笑。
瓮中之鳖,已然是必死之局。
鲁夫微微皱眉,返身归去,将病痨鬼一样的鲁敬,背到了身上。
鲁长风像一只老猴一样,躬身跪地,呜呜痛哭。
约有二十多个鲁家门客,惊惊乍乍地堆在府门前,拿着朴刀不知所措。
“太尉,这是哪儿了?”鲁夫抹了抹额头的汗,在他的背上,鲁敬咳得神采死白。
鲁长风心疼地抚了抚鲁敬的后背,“放心吧,已经出了楚都,诸位跟着我走,往会稽郡去,到时我另有重赏。”
门客鲁夫,还没来得及繁华一场,身子有力地仰摔在地。
无人再应话,死寂的密林里,只要山风呼呼吹过。
“陈相,先不急,鲁长风逃去会稽郡,并不算一件好事。”贾和俄然话锋一转。
鲁夫狂喜地刚要伸手,一枚小巧小巧的弩箭,刹时从鲁长风的长袖里崩了出来,直直穿过鲁夫的胸膛。
“该死的!走!只要入了密林,陈九州就没体例了。”鲁长风神情阴沉。
十余个门客一听,又狠狠抓了一大把,才跟在鲁长风前面,往铁门跑去。
“楚都外的密林太深,很难追捕,老狐狸太奸刁,太尉府里的密道,估计早就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