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派人去搜捕获拿穆颜的老爹了?这是甚么时候的事?”他沉声疾问。
睿王面色淡淡地听着牧流光的话,直到听得他说出“互许了毕生”,鹰眸中才透暴露一丝阴冷,负在紫金蟠龙朝服后的双手亦不由紧握成拳。
这统统,都是他所巴望的,所盼望的,所希冀的。
内心,却突然一阵巨跳。
等候着那小小的人儿能够掀起他的帐帘,为他提来一盏明灯,温言扣问、安慰他一番。
思及此,睿王怅惘地长出了一口气,侧头冷声道:“走吧。”
商娇也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抬眼时瞥见胡沛华目含指责的瞪她,内心反而刹时沉着了下来。
酷寒,孤傲,无边无边。
终究,当天涯晨光微露,天光透过帐蓬,映入他视线的那一刻,他单独从营帐的一角站起,环顾着帐中的一片狼籍,怆但是笑。
可为何商娇的目光,却跟随的不是他?
那一夜,让他的心,变得冷硬。
马车顺利通过了宫门,待进了宫门,再不敢驱车而行,商娇便与胡沛华一同下得车来。这本是她第一次入宫,若换作平时,她必定要猎奇地四周张望打量一番,可现在出了大事,她那里另有得这等表情?只作垂首伏低的宫女状,与胡沛华一前一后脚步仓促,绕过前朝正殿,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巍峨禁宫,*大殿,红墙宫柳,尽皆被她抛在了脑后。
――但是,这统统都未曾产生。
正想得出神,只觉远处红墙之下,一道熟谙的浅粉色的背影在面前一晃,睿王不由脱口轻唤:“小辫子?”
牧流光便束手而立,闭口再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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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一介布衣女子,如何能够随便入得了宫禁?
他,竟思念她到如此地步了么?乃至不管走到那里,乃至禁宫以内,都仿佛能看到她的身影。
商娇便作忸捏状,“我……我这就归去取。你便先行回商行吧。”说罢,便要回身来往处走。
昨日他们不是说得好好的么,由他来安排,让商娇先入宫与胡沁华见上一面再作决计……
不管是谁,那人必定也是听到天都城中克日的流言,从而命令搜索与捉捕冯老伯的。
为何她想要共度平生的人,不是他?
轻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那道浅粉色的身影早已失了芳迹。
胡沛华闻言,便烦躁地挥退了靖风,负了手在屋中来回打转。想起昨日商娇若肯交人给他,哪会有本日之事,不由又狠狠瞪了商娇一眼。
不欲让陈子岩晓得她的事,她顿时急智地想起到了一个来由:“哎呀,子岩,”她一拍脑袋,大呼道,“我把装公文的布包落到方才的小院儿里了!”
而是他的一颗至心,相托相予。
那……那是谁?那会是谁?
随在睿王身后的牧流光听得主子动情的低唤,再抑不住心中愤激,低声道:“王爷何必还惦记取阿谁没心没肝之人?她现在与那陈子岩只怕是早已互许了毕生,恰是浓情密意之时,从柔然返来,竟连一次也没来看过王爷……端得是白费了王爷对她的一番情义!”
商娇便忙点头,佯作忧心忡忡隧道:“我把本日账房送来的账册也一并带着呢……”
话音刚落,却见商娇旋风般地冲到他身前,面色不善地开口便道:“你把穆颜姐姐的父亲捉起来关在哪儿了?胡沛华,你也太出尔反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