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想到这里的安思予也无法地感喟一声。
她内心晓得,常喜定是因为不谨慎打伤了她,内心惭愧,晓得她醒来,便想借机出去看望,与她和解。却不想刚走到窗沿下,便听到她与安思予的话,常喜才会失控打翻了水盆,逃回了屋中。
安思予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儒雅温淡的眼中,透暴露几分顾恤的神采。伸脱手去,悄悄拍了拍她肥胖的肩膀。
她若一心所托之人,只是平常百姓,哪怕是稍有些繁华的人家,过门时会稍有些波折,碰到些刁难……
她亲历了与陈子岩的豪情,亲眼看着他,从名闻天下的皇室茶商大班,一夕沦为阶下之囚,身陷冤狱而死,陈氏商行也由茶业龙首,尽数充公。他们的豪情,也掺杂在皇权、诡计之下,无疾而终,徒留毕生遗恨。
人间事,如何没有一件,她做得精确呢?
商娇茫然四顾,却见本身正躺在正屋的床上,常喜与黄辛母子皆不见了踪迹,便向安思予点了点头。
她亲历了那么多的事,亲眼看着穆颜由一个任人踩踏的青楼女子,变成现在荣光万丈,万人俯视的胡贵妃,却由仁慈纯真变作步步杀招的暴虐妇人。
以是,她现在才终究晓得,人生活着,平平生活,或许才是最大的幸运。
分不清,道不明。
可她获得的,倒是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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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闻言,苦苦一笑。
第二日,商娇坐在明月楼的柜台后,冷眼看着店中熙熙攘攘的门客们皆尽相议论着昨日天都城郊野高氏一族处斩的大事,说得兴趣勃勃,口沫横飞,满面红光,心中只感觉一阵阵泛着恶心。
边说,他边伸手摸了摸商娇眉骨的位置。
“可不咋地?那高太尉一家,仗着和舒相有点连累,又有女儿在宫里当贵妃,在天都城中那叫一横行无忌!成果咋的?一族的人哪,全给斩得跟砍瓜切菜似的给斩了。那血溅的啊,啧啧,隔老远都能闻着味儿。”
“大哥,这件事,是我错了吗?”她迷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