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以后的爱憎会,求不得……
八月中秋月明,商娇陪着宋帝在御花圃中喝酒弄月,二人鼓起,多喝了几杯,许是受了风寒,商娇回宫以后,便着凉抱病了。
本年的春季仿佛来得特别早。才玄月间,竟刮起了阵阵凛冽的北风。
想到此处,刘恕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宋宫高低,一片缟素,哭声震天。
结束了。统统都结束了。
笑完,他忽地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你们,传朕的旨意,将那些假传动静欺瞒朕的人……十足的杀了!杀了!杀了!”
竟然死了?
牧流光也跪下身来,拱手相求:“皇上,请息怒!商女人在宫中时,身子已亏损得短长。在宋宫中已是竭力强撑……现在香销玉殒,也是命数使然。探子们也是据实以报,请皇上万勿见怪。国事要紧,请皇上保重龙体!”
可……这半年来,天子的病虽一向用药养着,但病情老是反几次复,好不竭根。
……
门内,但见殿中明黄椅案上一片狼籍,奏折、笔墨、纸砚被纷繁扫于案下,朱墨点点倾于地上,红得夺目、妖异,似离民气头之血。
宋帝不吝陈兵边疆,好不轻易才从大魏求娶到的贵妃娘娘商娇,薨了。
宫廷内,寂然无声。
却未曾想过,她病弱的身子,能不能对峙到他去迎回她的那一天。
就这么死了?
刘恕忙迎上去,一扫拂尘,正欲见礼寒喧,但见牧流光冲他一摆手,又将手往旁一引……
福远公主……
“砰!”两人正在想着对策,俄然,从御书房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甚么东西被人大力推到了地上。
因为那小我,是商娇呵!是这个天下上,独一无二的灵魂。
爱也罢,恨也罢……
人生,若只逗留在当年初见之时,该有多好?
这段光阴,不知有多少后宫嫔妃,为了帝王的喜新厌旧,掉了多少眼泪。
刘恕执了拂尘,立于御书房外,听着房内天子间或传来的几声咳嗽,内心不免悄悄有些担忧。
清心殿内,仍旧灯火透明。英宗天子还在殚心竭虑地批阅朝臣们呈上来的奏折。
他不求了,他甚么也不求了。不求获得她的人,她的心,乃至不求再与她见上一面……
不但如此,除了上朝,刘绎几近不时都要将商娇携在身边,歌舞饮宴,访问外臣,批阅奏折……
说到这里,他俄然仰天长笑,那笑声,如失伴的孤狼般尖厉凄楚,令刘恕与牧流光内心发颤,又惧又忧。
她如何能就这么死了?
在刘恕与牧流光的惊呼下,只感觉六合翻覆,重重地倒在地上。
“娇娇……”
他悄悄地唤着她的名字,俄然间感觉喉头一甜,那在胸口间,在心上剜刺的感受,终化为一口妖异的鲜红,“噗”的一声,从口中喷涌而出。
他,只要她活着!
心口处,如破了一个大洞,有冷风吼怒而过,痛不成耐。
“合宫”的第二日,刘绎便下了圣旨,钦赐了商娇贵妃的封号,仅次于皇后的尊荣。
只怕难愈。
只要她活着!
皇上一指跪在地上的二人,渐渐从案后走下来,“如何,连你们也要棍骗朕吗?……不,娇娇不会死……朕的小辫子,还在等朕接她返来……她如何会死?你们十足都在骗朕,都在骗朕!”
刘恕与牧流光互看一眼,悄悄叫了声糟,双双飞身上前,摆布翻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几近与商娇形影不离。
宋帝大恸,抚着商贵妃的尸身,哭成了一个泪人。
而案后当中站着的人,明显笑着,倒是眼眶通红,神似癫狂,一身明黄龙袍掩映下的身材,正在微微颤栗。
牧流光持续道:“此事探子那边能够已经呈予皇上,故我方才闻知,立即赶来你筹议对策,务要安慰皇上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