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响起了“小尾巴”久违的,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偏这商娇,竟还想出用王府制衣坊不要的碎破布料制成高雅新奇的宫花,用王府那堆积成山的薪炭制成银霜炭,不但变废这宝,更是为府中省下一大笔开支。
那位商娇女人,她是见过的。那是在商娇入府的第一日,她听闻睿王将陈氏商行的一名女子带回王府,充当茶艺教席,又见刘恕等人如此上心,不但亲派人手,将“青矜苑”洒扫出来让她住下,还派了李嬷嬷这睿王身边的贴身之人前去照顾,心中便疑这名女子是何来源。
他亦笑,负手先行。
不安闲地轻咳几声,陈子岩假装无事人普通,淡声叮咛道:“马车便在前面,你本日刚出王府,便不消赶着回商行上工了,我送你回家吧。”
睿王听刘恕说完,不由嘲笑着点了点刘恕,斥道:“刘恕,此等小事也来通禀,孤看你当真是越活越归去了,这管家你怕也是不想当了罢?”
她原觉得,仗着睿王的这份恩宠,商娇不知在王府中会放肆放肆成甚么模样;也原觉得,就凭睿王对她的心机,商娇成为王府内苑之人,也是迟早的事。
她不由得扬着头,笑得非常高兴。
“柔儿,不美意义,孤吓着你了。”他伸脱手,将那吓得花枝乱颤的王婉柔扶起,拥进怀中,细声安抚。
说完,他再不敢看商娇,只大步向前疾行。
而那些曾招惹过商娇的,与她在王府职位相称,出身家世却比她崇高万分的侍妾夫人们,却逐的逐,死的死……
见商娇走了出来,他本来凝肃的脸抬起,暖和的双眼望向商娇,似求证,似肯定。
这般矗立独行的女子,连睿王都拿捏不住,王婉柔也是平生仅见。
可走了半晌,这一次身后却没有传来“小尾巴”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鼻端呼吸的氛围里,仿佛有着自在的气味。
然后,他回身率先分开。
乃至,就连王爷表白了对她的情意,她也回绝了……
仿佛,方才阿谁雷霆大怒的睿王,只是王婉柔的错觉。
一声长叹,充满着浓浓的自嘲。
刘恕难堪地笑了笑,方才腆着老脸回禀道:“回王爷,无甚大事……只,只府门外来了一个女人,说,说要找商娇女人……”
大厅外,花苑内,一人拢了靛蓝冰绸的大氅,长身玉立,任飞雪落满他的满身,却只眺望着方才紧闭的大门,一动不动,固执而果断。
陈子岩犹不睬她,独自替她将大氅的绳结细细打起,他方才扬起一抹和顺的笑意,替她拂了拂头顶的雪花。
睿王深吸几口气,再看风露阁被本身搞得七零八落,王婉柔也被吓得不轻,方才堪堪平复心中那陡生的邪火,唇边扯出一抹笑意,又成为了那风骚的贵族公子。
他的“小尾巴”,终究返来了。
“另有何事?”睿王见刘恕迟迟不退,又喝问道。
她向来只是一个小小商户的女儿,身份寒微,即便是太后亲赐,想在这王府众位有着高门背景的侍妾中找到一席之地,也是相称艰巨。
因而,只得临时罢休。
但见案上笔墨纸砚,以及那张方才画至一半的画,全都被扫到了地上,糟污一片。
她为了逃离他,逃离王府,竟早有此谋算……
王婉柔对睿王,有深爱,有畏敬,也有着出身寒微所带来的深深的自大。以是,睿王在她心中,便是她的大树,是她的天。睿王若稍有不快,对她来讲,那便是树倒天塌的大事。
“店主……我本身来……”承担被夺,商娇不由更是不安,一手扯着大氅的边角,一手便想来掠取承担,却不想雪地湿滑,商娇站立不稳,差点跌到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