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正则大为诧异,这枪杆怎的还会变幻。
在场世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如何的手腕,瞬息将百炼寒铁化作铁水,太诡异了!
又缠斗半晌,张正则再施一招断肘,中年人当即决定懦夫断腕,忍着左臂碎骨之险,枪杆在张正则心口狠狠一点,终究离开张正则三尺外。
超脱境以下诸人谁敢撄锋,一时无人出声。崔学明便要往前走去,他也是超脱境,当下倘若退了半步,便是弱了江湖群雄的威名,传出去徒然让人嘲笑。
他手中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枪杆,却又发挥不开,被张正则打在身上的每一招,那分筋错骨的手腕他还能受得,但是同时传来的灼痛令他苦不堪言,倘若数息间不能摆脱对方那一招,便如业火焚身,当真要将本身身材烧个通透。
三大超脱境齐齐出头,世人神采变得和缓,心下也轻松很多。
林微风看了看女儿,无法地欣然一叹。
中年人微感不妙,缓慢收回红缨枪,再一看,寒铁锻铸的枪头现在竟然化作一堆铁水,缓缓淌在地上,地砖已经被灼出成片的坑洼,冒着袅袅白烟。
“我给二位兄弟掠阵!”吴奎天提着金环刀走了出来。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我当你有多大本领,不过如此!你无需挣扎,不过是白搭力量罢了。需知此鞭乃万象水所造,可成木,可化石、可作鞭,可铸剑,乃是变幻万端的极柔之物,你那一身纯阳纯刚的元气怕是没有效武之地了!”
林少爷毫不害怕,轻哼一声,仰着下巴傲岸的扫视群雄。
“甚么!苍山观海指!”中年人神采变了变,“你与红莲观是甚么干系?”
张正则不语,指尖暗聚九阳真气,而后瞬息间迸发而出,那杆红缨枪上锋利的尖头遽然变得透红。
张正则眉头微蹙,这个老衲人昨夜一击之下,就几乎取了初蝉的性命,也不知究竟是甚么来头。
崔学明嘲笑道:“林微风,这小子固然不识时务,却也是重情重义,信守承诺的真男人,倒是比你这凶险狡猾的老匹夫强上很多!”
林少爷闻言,神情怔了怔,张正则这是为了我才留下的吗?
他恰是扬眉吐气,对劲洋洋,手中却忽的一松,软鞭仿佛断掉了,他大吃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张正则双臂已离开束缚,一寸寸软鞭跟着他的衣袖化作了满地灰烬,软鞭被焚断了一大截,再也无紧缚的力道。
崔学明也看出来了,张正则过分诡异,持续两位超脱境妙手在他手上都讨不了好,崔学明跨过深渠,拦在张正则身前,喝道:“停止!中间贵为超脱境,理应胸怀宽广,又何必行这赶尽扑灭之事?”
中年人顿时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九阳真气连寒铁都能焚成铁水,中年人的精神凡胎又如何能接受,贰心知不能与对方贴身久战,当下苦苦思考对敌良策。
张正则不闪不避,并指为剑,稳稳向前指去,指尖硬撼枪芒,收回一阵金石之音。
场面一时寂静,无人说话,唯有地下水流汩汩漫入深渠,白气蒸腾,虚空中满盈着焦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