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中却并未见到肝火，反而是有些无法。
项阵并不算如何超脱，反倒更像是个武夫，不过看这身形却不显得粗暴，很有大将之风。
且他也可模糊猜到一些。
沉默了半晌后，他这才开口说道：“冥帝相邀，要我做这无妄城鬼王。我并无治世之能，但若凭我之才，可护无妄城一隅安宁，也算是略尽微薄之力。”
那孩童辩驳道：“项阵，你本就出身冥界，又未曾去过大九州，安知大九州的不好？”
叶尘笑了笑。
“冥界之人，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可少见有不肯入循环的。”
名义上虽是酆都脚下，但实则，此处间隔酆都足有千里之遥，还是是各处的荒山。
冥界七十二城中。
一提及此事时，季长青就不由得阵阵心悸。
有个穿戴麻衣的孩童模样的幽灵，跪坐在鬼王面前，手中端着书卷，一副门生打扮。
坐不住的孩童个个转过甚去，就连那鬼王，都抬开端望向门外。
另一孩童撇了撇嘴，不屑道：“入循环有甚么好的，依我看，倒不如在这冥界来的安闲。”
“鬼王大人，待我们今后回了大九州，本日所学可另有效？”
“何况，今后若我的这些门生当中，也有能做鬼王的，那就又可护一城安宁了。”
叶尘所言不假。
苏星子越看越猎奇，到最后，更是惊奇的喊道：“先生，快看他的眼睛！”
不但是苏星子，就连季长青都被吓了一大跳，这话若落到冥帝耳中，项阵难活。
除非是那些手腕通天的大能，可自如穿行三界，不然的话，便只要消弭影象入了循环，本日所学，尽数忘记。
当年冥帝来此，态度都不如面前这般热切。
苏星子猎奇，顺着季长青目光撇去，看着项阵面貌。
来人笑道：“长青居士，多年不见，你倒是一点儿稳定。”
那孩童诘问：“那为何还要学？”
季长青昂首。
这些孩童大多是幼年丧生，又运气好落在了无妄城，当然另有些，是冥界幽灵所生。
关于叶尘身份的动静，这近万年来，他也听了很多。
那孩童被辩得哑口无言，干脆不再搭话。
这负剑的白衣墨客，看来身份不普通。
听得项阵一番谈吐，坐于高台上的鬼王暴露笑意，对劲的点了点头。
季长青似是想起了甚么，俄然问道：“不知先生怎会来此？”
叶尘并未明说。
但随即，又大喜过望，赶紧迎了上去：“我道是谁，本来是先生台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倒不是因哪个大人物来了，只是因为，听到这声音，让这位鬼王感觉，仿佛有几分熟谙。
“先生的来路，不是我等可测度的。”
幽灵虽难诞下子嗣，但世事无绝对，无妄城百万幽灵，总会有那么几对伉俪生下了孩子。
目光转向项阵，叶尘笑道：“重瞳儿，你可知，若在人间大九州，你这副眼睛，便是帝王之相。”
反倒项阵，倒是泰然自如，眼中闪过一抹神异：“按你所说，我今后真可如鬼王大人普通，可裂土封王，领一城之地做个鬼王？”
现在想来，这二人必然有着不浅的渊源。
“更何况，鬼王大人也是凭这一身所学当上的鬼王，说不准今后我们也可！”
除了这来往的不是人而是鬼怪以外，此处的气象，与大九州的城池并无二致。
叶尘这话说的没有半点避讳。
这小子，倒还真出乎他的预感。
身为七十二鬼王之一，一城之主，季长青的动静不说有多通达，起码这冥界七成的动静，不需探听都可落到他耳中。
鬼王端坐在面前，笑着点头道：“若入循环，天然无用。”
门内正讲课，门外却俄然传来笑声。
叶尘笑问道：“当初你们总猎奇我是何人，来了这处所后，可晓得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