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也是侧立床头,神采严峻。
孟奇川道:“光阴如梭,我们这把年纪,十年、二十年却也是早就不看在眼里了。”
“你们若敢动他,我便踏平你这寨子!”床上之人俄然说话,本来他已醒来,更是晓得羌语。此人虽年方十六,倒是一身豪强气度,此人姓董,单名一个卓字!
不死神仙孟奇川出身医道圣手,身上自是常备各种丹药,他给杜震搭脉护理,开具药石服下,便道已是无事,只是孩子累了,睡醒便好。
孟奇川回道:“如果荣幸,能寻获得他,几年便能回得,如果苦寻不到,或许十年、亦或二十年,便也说不定了。”
杨章悲道:“孟老前辈,震儿倒是等得,却不知我还能活几个春秋了。”
杨章闻听此话,才将一颗悬心放下。本来自杜震与董卓晕厥以后,五仙臣与那兵士便将两人背下山去,正逢赛唱大会,几人背着两个昏死的孩童从山顶下来,自会引来众目睽睽。那杨章一眼便认出五仙臣以及杜震,一时也顾不得师表,连跑带撞跑去杜震近前,几人便将他带回汉房。那兵士更是放肆,直接喊来三位寨主将董卓带到寨主家中。
弇清心对郭琼一脸鄙夷,她多么冰雪聪明,早已听出大哥话中之话,她道:“杨兄弟,我们几人多年执念找到你与震儿,也是为了看到你们能得安生。现下你们阔别中原,无人滋扰,我们也是放心。只是六弟大仇未报,我们实在偶然志留此处。”
董家庄接到快报,知悉二公子打猎出了变乱,大队人马便开赴金童山堡寨,将董卓接回家去疗养,不在细述。
杜震持续睡着,杨章与五仙臣便叙起旧来。
“当年我也是怕,若我们再一起结伴而行,今后必会再引来李鸿海寻仇。以是我到了川口村渡口后,便一起西去。几位老前辈心肝可比日月,我杨章再想当时我之行动,却真是小人所为。让您几位为我与震儿驰驱几年,实在是对不住几位。”杨章说完,竟是泪如泉涌。
负图先生李充平时少言寡语,现在却道:“杨兄弟不必抱歉,你这几年也是辛苦,为贤士以后劳累很多。他当年所虑确也有几分事理,我们为庇护震儿才想留在他身边,没想倒是反而更易招来鬼师,这点倒是我们考虑忽视了。”
三寨寨主小声扳谈着。二寨寨主道:“听他们所讲,这位董家庄二公子是来打猎的,倒是被我们寨人搅了他的打算。”头寨寨主道:“是我寨中的阿谁汉人孩子,他竟爬上树顶,捣了鸱苕的窝。”二寨寨主一听便火,“甚么孩子如此恶劣?还扳连了二公子,必然要严加惩罚,我看你还是把他们轰出寨去吧。”那头寨寨主面露难色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孩子是个孤儿,由他叔叔扶养。他那叔叔博闻识广,曾是为教书先生,现在我寨里,好多孩子也都跟他学文习字。赶出去,恐怕情分上不好讲吧?”二寨寨主听他这一番话,也当下有些心软,但又说道:“幸亏二公子没丢了性命,不然我们三寨也是难给人家交代!”头寨寨头问道:“交代?与谁交代?又不是我们让他来猎物的。不错,他董家是个大师望族,可你也别健忘,他毕竟汉人,你我但是羌人,背后也有族群撑腰,要怕他吧?”那三寨寨主听了,终究忍不住开口道:“你我都晓得董家权势根底,在这岷山一带几百年来根深蒂固,可谓处所豪强,之前他家单就家兵武装便有上千人之众。这位二公子的老爹,固然只曾做到县尉一职,但是咱凉州诸多武官校尉都是他爹的门徒,何况西凉几大师族,几百年来结姻通婚,干系也是千丝万缕,若这董家出了事,恐怕西凉几大师族都要前来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