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者,行持之士皆有之。或居山入室,书符诵咒,掐诀行持。方欲行用,一念有异,或被言语秽喧,鸡犬妇女师僧尼俗抵触,乃至惑乱法身,思存不正,符水不该,此皆人魔之所试。当以异化百神印,安於坛中,急书束缚魔灵四字,以印印之,焚於香中,摆布子亥文,持念魔王三品之呼去音,其魔自退矣。
此际那三个猎师早已绕过大殿,正蹑手蹑脚分头在两侧偏房探看。
正现在,东面靠南一间斗室走出一个羽士,双手系着腰带,看样是方才出恭结束。杜震与林有悔一看便认出他来,恰是白日在张老头儿耍淫威的那位羽士甲。羽士甲出得厕房,一抬眼正瞧库房门外两人如门神普通愣在那边,那两人也是瞧见了他,如何也未想到这深更半夜另有人如厕。
林有悔对杜震说道:“杜兄,看来符纸就在那间屋子,他们倒是为咱探了路,甚好。”
两人都是平常武技,打斗的却也一板一眼,掌来肘挡,踢腿躲跳。一人用拂尘,一人用猎叉,两人年纪虽是相称,张老道拂尘也比古晨风猎叉短上很多,看他并不落下风。待他钢叉刺来,拂尘便即向外一拨,随机将他叉杆缠住,两人便即较起力来,张老道身庞力大,一下便将钢叉从古晨风手中拉脱,再一个回身进步,飞起一脚,便将古晨风踢倒在地。
林有悔却不担忧,他道:“无妨,若他们都拿走,咱便追上他们,跟他们求上几张,猎师帮的人尚算不错,在江湖上也甚驰名誉。”
林有悔听他说的有理,点点头再道:“等他们偷完,应是全拿不走,当时我们再拿。”
林有悔也不作答,一个纵身便跳了下去。杜震在房上看他低身矮走,寻着花坛以后摸身溜到东侧偏房,一个前滚便进了库房,本来他恰是趁人乱,恰好下偷手。
两人在大殿房瓦之上谨慎翼翼矮身行走,唯恐弄出一点声响,到得正脊,附身下来藏好,便向后院当中观瞧。
林有悔低头回他道:“你快跟我上房去。”他说完竟是身子往上一窜双臂便锁住抱柱,两脚再向上攀爬几步便至瓦檐之下,再向上一抓檐木,身子一窜,爬上房去。
那位中年张老道点头道:“那便没的筹议了,信者才卖,这是总坛下达的号令,我也没得体例。”
天魔者,山、林修练之士,一念纤尘,而被魔败,不能成真。何者,正练大丹,行持入靖,或目见闪现,形影幢盖幡花,异香祥云,耳闻仙乐,此乃天魔之所试也。当焚香,佩三皇内文,及五帝消魔玉符,置於案前,左手招中指中,右手执五帝大魔印,变神为元始,以印照之,其魔自退。
那羽士甲大吼一声:“呔,那里来的贼人?来贼人啦!”瞬息,后院房屋俱是亮灯,跑出三四十衣衫不整的羽士,手中皆是拿了棒棍,更有人点了火把将院中照亮。
正房当中走出一名中年道长,披发长须,一袭红色寝衣,披件玄色道褂,对院中三个贼人喝道:“猎师帮,白日你们来索符纸,相商不通,便夜间来盗吗?”
古晨风又道:“大师同是江湖中人,有难处便相互帮衬一下,今后也好相见,财帛给你,你们便行个便利,如何这般死脑瓜骨?”
不消半晌,那二人便从房中走出,身上俱是多了个背囊,腰间也是鼓起,似是装了很多东西,此中一人更向把风人道:“晨风兄,内里符纸多的狠,你也去拿些,我们快快分开。”
林有悔听他大喝便从房上跳下来,自知他意,可他探出头来倒是见众羽士已是将他围住,心中一急,大吼一声:“杜兄闭眼!”
古晨风也是闻声便出了来,将包裹在腰间一系,拿起猎叉便与两位兄弟跳在院中,对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