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悔听了，却立时问他道：“那我方才唤他，他为何不睬睬我。”
林有悔听了倒是一笑，心道，看来曾祖婆婆与王玄甫定是一双儿，而含光露则是醋坛子一罐儿。
一餐野味盛宴，除却沉骨，杜震足足吃了十几斤的筋肉，又饮过烈酒，不但身子赘累，脑筋也是不清，摇摆晃爬上树干，冷风一吹，酒醒三分，突感白天所练已是白搭，现下竟是连手臂般粗细的枝杈也是不能再站得。
林有悔这一喊，于杜震虽是无用，倒是惊扰了含光露，他坐起家来，伸一懒腰，抓抓头皮，搔掻耳腮，对林有悔道：“丫头，你一夜未睡啊？”
他边说边点头，持续道：“我之前也与你说了，踏金，你能一月学成便算我没看错你，不要想着一步通天，任何神通都是水滴石穿、日积月累才修得的。”
含光露不紧不慢，与她答道：“那树顶上面，枝杈越细的处所越需人用心不分，致志无二，现下他已是站去败叶之处，想必人已是神入虚空去，身与枯树合了，现下便是你在他的耳边喊叫，他也是听不到的。”
林有悔一宿未睡结壮，心中实在替杜震分神，恐他受凉又忧他在梢顶睡着，一个不谨慎摔将下来。她直对峙到半夜时分，高低眼皮粘连再不分开，昏沉沉晕睡畴昔。
林有悔听他言甚么身与枯树合的，仓猝道：“那他要站到何时方能下来？”
杜震闻听徒弟之言，谦善道：“都是徒弟教诲有方。徒儿昨夜上得树去才体味徒弟的企图，你要我多食醉酒，虽是增了困难，倒是功而倍之，酒暖心胃，这一夜徒儿竟是不冷，真是要多谢师父。”
林有悔听了一笑，她道：“你还算有知己，不过这方才学会第一重，何时才气到学有所成啊？”
含光露听了不动，却笑嘻嘻道：“你这般严峻于他，是不是对这小子成心啊？”
含光露见早餐筹办安妥，便即昂头，向着梢顶之上的杜震，似是说话，却又不出声。林有悔只见他嘴唇微动，在抬眼看，杜震竟是身子一动，直从树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