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听的内心一暖,正要安抚小玉,又听祖父打了个饱嗝慢悠悠的说道:“好了,为父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也不消你们补交了,只要将本来每月定额的四百五十文,进步到五百五十文就成了。”
这下轮到老爹慌了神:“爹您息怒,该给家里的份额,孩儿必然足额上交…”
“没…没甚么…”
房间里沉默半晌,接着又听老娘的告饶:“爹,您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上个月四郎被主家打得半死,定山又赶车跟着主家去了州府,是儿媳做的主,擅主动用了本应交给二郎带回家里的人为给四郎看了病,这事儿不关定山的事,都是儿媳的错…”
卖儿卖女的东西,另有脸跑这里来耀武扬威,陈平早就对这个让他沦为家奴的祖父恨之入骨了,若不是因为这老东西打小将陈定山卖了给报酬奴,陈平一家人又何至于这么惨痛。
五百五十文…
小玉和小武就站在他中间看得直抿嘴,很明显,这老东西饭量惊人,尽然将陈平一家人的饭食全都吃了个洁净,连小孩子的都没放过,但是将陈平气得想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但是目光落在暗淡的房间中间的那张陈旧的饭桌上,只见几个简朴的破土碗全都重成了高高的一叠,摆放在一个驼背的黑脸老头左手边,撑得直打嗝的老头还在用力的将最后一碗糙米饭用力的往肚子里塞。
回身看一眼底子就挤不出来的流云斋,陈平心想只要明天再来付钱了。
老娘在中间看得着仓猝慌,想上来将陈平扶起来,可碍于陈昌贵还没走,她也不敢僭越,祖父经验孙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敢乱参与。
“如何会,做买卖嘛,讲究的就是个诚信…”
目送小丫头消逝的方向,陈平平淡一笑,低头看看手里包好的两只烧鸡,便回身向流云斋去了。
别看数量未几,可陈平一家是绝对打死都拿不出来的。
陈平方才走到昌平巷,明天阿谁和他约好了的墨客猛的一下就跳了出来,一脸的孔殷加期盼。
“我还觉得你不来了呢!书呢…”
陈平心生警戒,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向老爹老娘的房间移去,走得近了,便闻声内里偶尔来一阵窸窸窣窣和筷子碰撞碗沿的声音。
翻开几个包裹一看,陈昌贵乐了,明天这一趟可没白跑,理所该当的据为己有,劈脸盖脸的又是给老爹一阵数落:“哼…小小年纪就大鱼大肉,有这闲钱,你多寄些回家,或者给三郎,五郎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才是...
陈平一阵晕晕乎乎,拿着流云斋的小伴计给他包好的文房四宝,另有一些质量很粗糙,底子就不值甚么钱的纸出来才想起来尽然还没给钱。
他哼哼道:“没用的东西,开了年就十岁了,只晓得败家,也不晓得往家里赢利,大郎五岁就晓得下地干活儿,二郎六岁就给药铺当了伴计,三郎七岁都会背《孝经》了,你说你如何这么没用,如何不去死了好啊,还要家里掏钱买药来救你…”
陈昌贵目标达成,乌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对劲的笑容。
不料,陈平这一声喊完,两间被一棵大槐树隔开的偏房还是温馨得落针可闻,氛围及为变态。
流云斋的人很多,本来陈平是想在内里等宁掌柜忙完了再出来给小玉买文房四宝的,可流云斋的阿谁小伴计也不晓得发了甚么疯,对待陈平的态度从之前的爱理不睬,一下子敬若上宾,两个报酬,的确判若云泥。
陈平怒不成遏,但是陈昌贵绝对是属狗的,拿到了钱以后从陈平身边颠末的时候他鼻子一歪,目光顿时死死的盯住陈平局里提着的几个牛皮纸包裹,目光灼灼道:“四郎,你手里拿的甚么?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