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烟抽去了大半截,牛书贵忙说:“明天忙,真没闲工夫唠嗑。”说完,和牛六散开了。
“牛六,比来忙啥呢?”牛书贵问道。
“你那麦子还没割?”牛书贵明知故问道。
麦场上没重活,放下耙子就是扫帚,一场的麦子总算收起来了,垛的山一样高。人们终究能够坐下来喘口气。牛书贵脱下鞋子磕打着布鞋,内里有麦粒咯着脚,脚底痛痛的。这时,有巨大的雨点砸在了手背上。牛书贵又忙把一块事前备好的塑料布盖在麦堆上。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空中。不一会儿,屋檐上有雨水流下来,哗啦呼啦。牛书贵站在屋檐下,俄然他想起了牛六,特别是牛六乌青的眼睛。他刚要把这事奉告胖老婆,没想到胖老婆要向他报告了一个特大消息,见特大消息四个字还没能吊起牛书贵的胃口,就干脆说:“我明天赶集,瞥见牛六了。”牛书贵立马瞪大了眼睛,问道:“牛六?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叔,你说我能忙个啥?凑个热烈,兜兜风,也就是挣个小钱花花呗。”牛六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说。
牛书贵回嘴道:“这如何能说是发展?叫我看,这是变更农夫主动性,窜改大个人,窜改干多干少一个样的大锅饭局面。”
“嗨,我那块麦子,我看也打未几少粮食。这个牛长江,分给我一块盐碱地,还能长出好庄稼来?好好的群众公社,说分就分了,你说这不是发展吗?”牛六振振有词的说。
见牛长江来了,牛书贵和牛六都不说话了。
捆好的麦个子从车里挑出来,在麦场上越积越多,像个小山。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晒场。这要看是否有个好气候,把麦秆摊晒开来,你就一遍一遍的晒吧,晒得越干越透,越轻易碾压。晒场最担忧的就是晴空万里时老入夜包公一样,说来就来。本年的气候前期还算安稳,头场大部分都压过了。可二场时,老天爷发怒了。各个场院里正在忙得热火朝天,西面的天空,眨眼间凝集起浓厚的黑云,大有排山倒海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