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和顺地撒向大地，夜幕中的胡家庄再次规复了安静。
“儿子？你甚么时候把我当儿子了？”肖文有些冲动，声音都高了起来：“你向来只把肖英和肖达当儿子！”
三奶奶正蹲在地上洗盘子，见肖老太一副盛气凌人又理所当然的模样，低声嘀咕道：“连吃加拿，还要不要脸了！”
“屁话！”肖老夫子猛地涨红了脸，低声骂了肖老太一句，“少说一句，没人当哑巴卖了你！”
村长沉了脸，抬手摸出身边的烟袋锅子，边装烟叶边劝道：“老夫子还是再等等吧。此时地里青苗方才分蘖，麦子还没下来，恰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胡家庄有几家缸不足粮的？要不是明天肖文家摆这流水席，明天有多少家挨饿？过俩月收了麦子，或者等春季打下粮食，当时候再说这话不迟。明天，我实在没法和众乡邻们开口。”
肖文神采惨白，两手微微颤抖着，却极力挺胸昂首，显得战役时无异。
洁白的月光照在肖老太脸上，老太太神采明净，木呆着脸，竟然形如鬼怪。
世人惊诧，这又闹上了？！
“咳咳咳！”肖老夫子咳嗽着瞪了肖达一眼。
“你大哥还在家饿着呢！”肖老太一巴掌打在肖文脸上，咬牙切齿地骂：“没知己的东西，这么多好东西给外人吃，都不给你大哥吃？”
肖老太咬牙切齿，低声吼道：“我白养了你，你是我儿子，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赵娟秀还想再说些甚么，黑暗中传来肖文怠倦的声音：“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