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六问道:“那陆二宝,如何措置?”
陆二宝道:“大周无能,不思进取,只能紧守边关,不能一统天下。天下不统,战役不休,刻苦的可还是百姓。林爷爷、金伯伯、陆三叔,二宝想了好久,常常彻夜未眠。现在,我想通了,只要以战止战,才气获得承平。大周积弱,天命归于大凉。大凉军马南下,谁也挡不住!不要做无谓捐躯了。三名爷爷、伯伯、叔叔顺势时势,投我大凉吧。火麟王必然不会虐待你们。”
北凉军队已至,更多的血战不成制止。每一战都将事关燕州存亡、大周安危。
火麟王处于阵中,神情冷酷,仿佛中间的惨烈厮杀与己涓滴无关。冷眼观战,好似一尊火红的石像。
火麟王沉声道:“你们连我部下一个小小都尉都斗不过,凭甚么留下本王。”纵马驰出,长戟挥飞如鬼怪,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箭如雨下,遮天蔽日,嗡嗡箭声如同兽吼。飘风营一名身着红色盔甲的都尉见状,挥动黄白相间的令旗,兵士们敏捷围成一圈,成了新月状,将火麟王包裹此中。阵中两道红色光芒升起,分解了一层晶莹流露的光罩。箭雨激射而下,碰上光罩,嗤嗤而响,燃起了一团团蓝色火焰,化为灰烬。
林四六大呼道:“大能!”金冠一杀得眼睛通红,刺死一名敌军,抱住了陆大能的尸首,失声痛哭:“大能!”
林四六哈哈大笑,道:“很乖。老爷爷很喜好你。照看好书山了。”青光明灭,踏着一柄长剑,转眼间投入了战役中。
陆大能叹道:“没体例了。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降落喊了一声:“放箭!”
林书山道:“你……哼……”
林四六带领的这支兵队粗看军容不甚严整,东一撮,西一撮,零零散散站着,仿佛一支不入流的杂牌军。落阳兵队闻令,树上树下,一齐射箭。
林四六持剑在敌军中忽进忽出,剑光飞舞,正中敌军胸口的铠甲。铠甲竟然不破,却震得这敌军口喷鲜血,胸骨断裂。反手一击,一剑刺破了从后边偷袭的两名敌军的喉咙,精准而快如闪电。苦战多时,林四六连连杀死了七八名敌军。仇敌重甲兵士难以击杀,敌阵忽而如圆月,忽而如新月,覆盖着薄薄黑气。几次冲杀中,己方兵士却伤亡不竭。情势危急。
林四六神采凝重,道:“只能如此了。”
花双笑道:“亏你另有自知自明。但我不想出战,我得顺从林老爷爷的嘱托,照看你啊。”
天气将晚,残阳挂在山头,如抹赤色。山风呜呜,野草动摇,如泣如诉。旗号褴褛,树木焦黑。草间披发血腥的气味,尸横遍野,一片惨痛的气象。
陆二宝吃了一惊,神采大变。飘风营兵队快速变阵,盾牌层层叠叠。铛铛响声不断,一一挡住了飞来羽箭。其变阵速率之快,令人咋舌。
两军持续恶战,刀光剑影,尸枕狼籍。俄然一支羽箭射向那正在逞凶的都尉。羽箭呼呼刺破氛围,流星般射来。都尉一剑刺破一名落阳兵士的胸膛,蓦地回剑,与飞来的羽箭相抵。砰一声,箭与剑皆断,震得都尉虎口裂开,鲜血直流。都尉望向羽箭飞来的方向,见竟是一少女射出的箭,不由眉头紧蹙,眼露惶恐。
东南角山头上,两个白影仍然在观战,饶有兴趣。花双发明了他们,却不晓得来者是敌是友。咬着嘴唇,眉头一皱。林书山眼里只要面前的惨烈的战役,浑然不知这两个旁观者的存在。疆场上的厮杀一向存在于古书的描述中,一战封侯的例子并不在少数。可当真正的战役场景就在面前时,林书山只觉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喊杀声、惨叫声、刀剑撞击声交杂,血肉横飞的残暴场面让人触目惊心。氛围中飘着淡淡血腥气味。林书山心潮颠簸:“这就是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