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权篡位这类事,也是要靠经历的。”季燕然道,“江府其他人,顶多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折腾,凌飞但是在王城里混了七八年,宫里宫外的明争暗斗,他见地过很多,亦参与过很多,光是眼界与手腕便比其别人高出一截。”
沙沙的雨停了。
江府后院里,管家江忠正在打鼾,睡得相称沉。
桃花谢了,枝头上就会结出毛茸茸的小果,偶尔掉落一两颗在地上,被马蹄踏碎后,连泥土里也飘出果香,满盈着一股子夏初才有的青涩与清冷。
“按兵不动,大抵是要等鹬蚌相争,渔翁赢利。”江凌晨道,“他背后的背景可不普通,我向萧王借两万兵马,首要也是想震慑他。”
他话语里的“五叔”名叫江南震,算是江家除江南斗以外的二号人物,老谋深算,交友甚广,在江湖中即便不能说成一呼百应,但想找出二三十号与他交好的“大人物”,还是绰绰不足的。至于江家大少爷江凌旭,则是名正言顺的掌门接任者,在家属中声望甚高,一天到晚板着面孔,死人棺材板的那种板,不听话的小娃娃被他瞪一眼,当场就能止住嚎哭,比狼外婆还好使――比如江小九,就是这么艰巨长大的。
萧王殿下亲身登门,于江家而言,天然是件大事。江五叔刚好不在家,这欢迎高朋的差事便顺理成章,落在了大少爷江凌旭头上。
季燕然道:“我们是去帮手的,即便要送礼,也该由他送给我们。”
他说得冠冕堂皇,也确切没见过江凌飞,便帮手猜想:“会不会是路上担搁了?”
云倚风道:“借两万雄师镇守丹枫城,若不是江大哥的意义,那此人的目标是甚么?哪怕王爷承诺借兵,军队也决然不成能帮他做事啊,只是受命保护城中次序罢了。”
江凌晨破口痛骂:“快放我归去!”
江凌飞:“”
云倚风:“”
有人问:“没被发明吧?”
江凌晨:“”
名号如此不清脆,更受辱了。
江凌飞将近冤出一口血来,我被你雇人绑回家,每天囹于暗室,想多见几个下人都难,那里有本领故这类意?
先前送往西北的几封手札都在,回到堆栈后,云倚风又从行李中摸出来一张纸,季燕然不明白:“这是甚么?”
“江府家大业大,管家要比平凡人家多很多。江忠虽不是排名第一的大管家,职位却也不低了,出门都是坐轿的。”驿官道,“普通人怕是调派不动他。”
云倚风在旁插话:“九少爷,王爷与三少爷的干系你该当清楚。倘若他当真已遇害,你怕也活不了。另有,若我是你,方才就会说一句‘不晓得’,这才是既不共同又想自保的最好答复。而不是负气应一句‘杀了’,反倒主动承认与本身有关。”
“如果然出了乱子,我难辞其咎。”季燕然道,“兵是我调的,而天下大家皆知凌飞与我干系匪浅。”到当时,流言可不会细心阐发本相,更不会管你的初志是不是守城安宁。只会说萧王殿下秉公,为帮江凌飞夺权,不吝变更数万雄师,调得武林中人牢骚四起,调得城中百姓不得安宁,在皇上面前亦难有所交代。
江凌飞道,你看看,我说甚么来着。
江凌晨一脸嫌恶。
对方一步一步从树林里走出来,像是要切近细说,江凌晨顿时便警戒后退两步,盯着那团模恍惚糊的黑影,右手握紧剑柄。
江凌飞持续查问:“震慑完以后呢?老四既如此深藏不露,理应不会被戋戋两万兵马吓得尿裤子,而你也压根不成能批示得动大梁军队,去争甚么掌门之位。以是到底是听信了谁的大话,俄然就有了天下第一的胡想?英勇地讲出来,哥哥这就去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