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云倚民风喘吁吁，“对不住了，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
云倚风泡来热茶，又将烛火拨得更亮了些。
说这话时，他已神采惨白。季燕然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因而诘问：“那究竟是甚么？”
“烧洁净了。”云倚风后退一步，“王爷放心，我传闻此过后猎奇，原想寻两本看看，成果一页纸都没找着。”
真行。
季燕然嗤笑：“杀个知府就能夺了他的官运本身入仕？世上另有这等便宜事。”
云倚风道：“江湖中的确有血宅养阴鬼的说法，但就如王爷方才所言，实在怪诞。”
“巫蛊术。”云倚风解释，“简而言之，就是要将我们变立室养小鬼，生生世世锁在此处，替他旺运守财，奉养先祖。”
云倚风问：“那金掌门有何设法？”
“不。”云倚风回身往阁房走。
“这猜想实在不无事理。”云倚风思考，“抛开柴夫不谈，赏雪阁内第一桩命案出自岳家人部下，便是替岳家占了阴鬼主位。杀小厮是想有人服侍，杀祁冉是想夺祁家财气，至于金掌门，应当能算成部属？柳女人长得娇俏可儿，占一个‘美色’，至于季兄……”他高低打量一番，“实在对不住，你此行纯属跟我一起不利。”
季燕然身上并无值钱物什，但见他眼底带笑，便不管如何也不想落下风，最后干脆褪下黑玉扳指放到他掌心：“说。”
别人记武功秘笈，他记鸡毛蒜皮。
季燕然惊奇道：“金掌门如何来了？”
季燕然：“……”
“云门主。”金焕也道，“家父当年做下的错事，的确愚笨无知不成谅解，但当务之急，该尽快想体例出山才是。”
忘了，此人是风雨门门主。
“唉。”金满林感喟，站起来抱拳道，“既然云门主不舒畅，那我们他日再议。”
“天然值钱。”季燕然道，“这是漠北军的军令虎符，凭它便能调兵遣将。”
他眼眸本就清澈灵动，此时加上几分促狭，更显吵嘴清楚，惹人牙痒。反正戏台已经被拆，季燕然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将人拉到身前：“烧洁净了吗？”
门外北风“呜呜”地吹。
“能被你我看破目标，就不算夺目。”季燕然道，“夜深了，先歇息吧。”
金焕亦在旁劝道：“都到了这类时候，爹就别再坦白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季燕然却几乎被茶水呛到。
谁去？
氛围再度变得死寂。
云倚风却不筹算到此为止，眉毛微微一挑：“咦，王爷如何不说话了？”
金满林也没有客气，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这接二连三的命案，一桩比一桩来得蹊跷诡异，我晓得二位定然思疑过我们父子，实不相瞒，我与焕儿也曾思疑过云门主与季少侠，但一向这么下去总不是体例，得尽快找出幕后真凶才行。”
金满林闻言一怔，他还是头回被人诘问为何不肯杀人放火，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因为我尚存一线知己。”
金满林忸捏道：“数年前，我一时鬼迷心窍，的确试着养了血宅与阴鬼，还为此、为此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季燕然脑仁子嗡嗡响，伸手拍拍桌子：“别闹，快还我。”
季燕然点头：“这体例听着实在怪诞，百姓当捣蛋谈奇闻，茶余饭后拿来消遣也就罢了，专门照着杀人，当真有蠢货能做出来？”
金满林道：“恰是。”
季燕然不解：“甚么？”
云倚风盯着他看了好久，轻飘飘道：“没甚么，王爷也早点歇着。”
这本是句正面评价，但放在养小鬼与教书先生以后，如何听如何像讽刺。金满林自知理亏，也不想与他多辩，便对云倚风道，“此事是我的心口大石，原筹算要坦白一辈子，谁知有一回在与岳名威对饮时，酒酣耳热竟说漏了嘴。当时他表示得极有兴趣，还让我将大师领去岳家镖局。先前没重视，现在想想，仿佛没过量久，缥缈峰上就有了这座赏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