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无话回嘴，又问：“那云门主可有知音？”
柳纤纤不远不近跟着两人，肩上虽扛着庞大承担，脚步却还是轻巧，看起来涓滴也不在乎云倚风的冷酷态度。缥缈峰茫茫大雪一片白，只要在极少的埋没处，才气寻到一两处裸|露巨石，柳纤纤用掌心抚过青灰石面，又靠近鼻翼闻了闻，是如有似无的硫磺与火油气味。
季燕然淡定把手收回来：“究竟是甚么毒？”
门口掠过一道碧绿裙摆，云倚风面不改色后退两步，溜得极快。
“好相处。”玉婶道，“那位客人极少说话，成日里要么睡觉，要么待在回廊下赏雪喝茶喝酒，安温馨静的。就是胃口太小，不如何用饭，荤腥更半分不沾。”
“他呀，看着利市无缚鸡之力。”岳之华点头，“传闻叔父派了几名妙手沿途护送，可那种文弱墨客，那里受得住这大风大雪，也不知为何硬要来。”
“不辛苦，这里比山下要轻松很多。”玉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诸位高朋渐渐吃，我还得归去厨房，给西暖阁的客人煮茶。”
“只是个小丫头，闹着玩罢了。”季燕然道，“不过倒有个不算发明的发明，方才柳女人在落地时，祁冉刚好带着小厮进门，他脚步虽看着踉跄，却不动声色闪得极快，像是会工夫的。”
“查案最忌打草惊蛇，更何况暮成雪还是警戒性极高的杀手。”季燕然道，“我若一来就直奔西暖阁，只怕他今晚便会下山。”
柳纤纤：“……”
桌上烛火明灭，有人正在坐在桌边，细细擦拭动手中短刀。
“王谢少侠何其多，女人何必选我这多病之人。”云倚风苦口婆心，一边说话一边捂住胸口，看架式又要开端咳。一旁的季燕然从速抖开大氅，将他囫囵裹住塞进了马车里。
柳纤纤柳眉一竖：“你休想！”
云倚风哭笑不得，目睹劈面那人另有持续胡言乱语的趋势，干脆在桌下飞起一脚，权做警告。
这山中风雪浩浩，季燕然裹着毛皮大氅与围脖，尚且感觉脸上生疼，云倚风却只穿了一件素白纱衣，宽袖被风卷得漫天乱飘，腰系一条蓝锦玉带，更显身形纤细，随时都有能够被刮跑。
“嗯。”云倚风点头，“多谢婶婶提示，我们早晨就待在房中，哪儿都不去。”
午后，季燕然拍门：“云门主，席间那位标致女人，此时正拎着一个大承担站在院中等你，听下人说，她光是新衣裳就带了十几身。”看架式是要卯足了劲打扮打扮。
见他眼底光芒微敛，又想起官方有关这位王爷的各种传闻，云倚风便没有再多言。
“夜深了，门主早些歇着吧。”季燕然道，“如有甚么事，我就在隔壁。”
季燕然顺势扶了他一把：“可否冒昧问门主一件事？”
大雪封住了整座山。
“江湖里的邪门歪道，说出来恐污了王爷的耳朵。”云倚风一笑，“总之找到舍利子后，我就能用血灵芝解毒，现在倒也不必忧愁。”
“我没在这个时节来过东北，却在西北雁城糊口了很多年。”季燕然道，“大漠里的风也极大，偶然候能扬起整片天的黄沙。”
“嘘甚么嘘。”柳纤纤迷惑，“如何只要你一人霸着饭菜，云门主呢？”
“云门主不吃。”季燕然抬高声音，“因为吃多了会胖。”
季燕然问：“现在的雪还不算大吗？”
“祁冉公子还没上山吗？”云倚风拉开椅子。
云倚风道：“八成是感觉你们这些江湖客人高马大，只会喝烧刀子吃卤牛肉，对好厨艺一恐惧敬之情，二无赏识之心，不值得华侈好食材。天下大家都想寻得知音，厨娘也一样。”
云倚风翻身坐起，左手一掌控住剑柄，足足过了大半天赋反应过来，那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