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坐直:“你替我去查?”
“我懂了。”云倚风点点头,又道,“那你去劝劝王爷吧,顶多我们再提审一次许家父子,倘若真与白河改道有关,那就当他们是江洋悍贼,判斩立决,整件事到此为止。”
“王爷向来就没有信过,他思疑是有奸人暗害,将廖少爷打晕后推动水里,以是一向在查,哪怕厥后被送往西北,都没有放弃寻觅本相。”吴所思道,“这些全数是老太妃奉告我的,厥后还真被他查到了一些线索,当时的军医说廖少爷底子就没抱病,解缆前还跟兄弟们一起抓了几只野山鸡,精力充沛得很。”
云倚风盯了他一会儿,俄然问:“萧王府另有多少家底?”
季燕然道:“皇兄的手腕,我是晓得的。”
佛珠舍利失窃一事,周明与周九霄的幕后主使尚未找到, 现在又牵涉出了十七年前的白河改道,一环一环,桩桩件件,仿佛都在试图挑起本身与皇上之间的冲突, 或者更切当来讲, 是兵权与皇权之间的冲突。
“并且就算我此时罢手,也已经洗不清了。”季燕然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我查了十八山庄这么久,皇兄一向觉得我在查红鸦教的事。即便最后按杀人越货的罪,判他们斩立决,可万一有人在皇兄面前流暴露许家父子的实在身份呢?他会信赖我的说辞,信赖我实在甚么都没查出来吗?还是会认定我已得悉当年本相,却成心坦白呢?”
“当时已经是全部改道工程的最后几天了。”季燕然道,“能拖到那种时候的,必定宁死也不肯分开故乡,他们有的是为了守住祖坟,有的是太贪婪,想多得些安设财帛,有的是被小人调拨,或许另有人是因为别的启事,总之,都是些劝不动的死脑筋。”
季燕然:“……”
若许秋意当真能招认出当年的事,坐实了是皇上命令开闸,那倒还罢了。可要他只是个小喽啰,稀里胡涂接到下级号令,也不知更高的决策是由谁下达,这笔云里雾里的烂账,要如何算清?
云倚风排闼出去,拉开椅子坐在他劈面。
“现在各种,实在只是我们的猜想,并无证据。”云倚风道,“十几年的大疙瘩,当真不再解了?万一这一实在在与皇上无关呢?”
云倚风道:“加钱。”
季燕然视廖将军如师如父,对大本身九岁的廖寒,亦是尊敬崇拜,当作亲兄长普通,从会走路起就跟在他屁股后,一向跟到了八岁。
云倚风点头。
吴所思从速推让:“我还是不去了。”
季燕然沉默未语。
杯中清茶冒着袅袅白烟, 房中喧闹一片。
“王爷找了这么多年的本相,多鸡毛蒜皮的人都去查了。”吴所思感喟,“却唯独没有……”
吴所思叹道:“眼看着事情将近做完了,廖小少爷却……当时说是累病了,头晕目炫的,又执意要去安设最后一批百姓,成果大水冲来时,出错跌下山坡,没了。”
吴所思道:“那一年,廖少爷刚满十七岁。”
吴所思起家替他泡了壶茶:“云门主晓得廖大将军吗?”
吴所思赶快问:“王爷呢,他如何说?”
季燕然哭笑不得,又向后瘫在椅子上:“他都和你说了?”
倘若廖寒的不测身亡,当真是因为李璟的一时忽视而至,那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又算甚么?
“就算要同皇上摊开谈,也得先晓得本相,免得被人骗来骗去。”云倚风道,“我亲身做,绝对不会泄漏任何风声,王爷固然放心。”
云倚风道:“我已经劝过王爷了,若真与白河扯上干系,多查无益,并且正中幕后主使下怀。”
眼角余光扫到一丝月白,季燕然迷惑地坐直,高低打量他:“你方才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