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蔷薇的,月季的,总之扎了一身,须得归去渐渐挑。
“是真的。”他又小声补了一句。
也不去热烈繁华的苏杭了,只寻个烟雨蒙蒙的小镇,买一处白墙黑瓦的喧闹宅院,再种上满院子的花。闲时利市牵手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听耳畔书声琅琅,看百姓乐业安居。老了以后,便一起躺在院中晒太阳,再同隔壁的小孩吹嘘两句,说一些疆场上的事——只是若他们不信赖,也不知当时另有没有力量,跳起来颤巍巍演一通拳法。
季燕然单手揽过他细韧的腰肢,低头亲得缠绵而又密意。
“今晚不归去了?”一吻以后,季燕然将人揉进怀中,在他耳边呢喃,“我带你去甘武殿。”
季燕然看他僵着不动,实在敬爱,便变本加厉去亲那细白的脖颈,云倚风被逼得连连发展,踩了一脚水。厥后或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冷不丁就来了一声惊雷,“霹雷隆”地炸开在御花圃顶,吓得满园子野猫乱叫喊。
“留在王城,皇兄看了也闹心。”季燕然道,“何况在畴昔那些年里,他究竟是真被操纵,还是藏着奥妙,现在尤未可知,带在身边看着,免得再生出事端。”
实在不管是李璟当初所说“白河开闸是由李珺与杨家一手策划”,还是李珺方才所言的“本身纯属无辜,满是被杨家操纵,并且先帝也知情却未插手”,实在大抵上都是公道且能自圆其说的,却都存在一个疑点——当日江凌飞与云倚风在村庄里寻到的那位白叟,临死前的供述提到了丞相邢褚,说本身曾听邢大人亲口提到一句“接到上头的号令,要提早放闸”,按邢褚当时的身份,不管是李珺还是杨家,都不敷以成为他的“上头”,唯有李璟与先皇才有资格。
“他身后另有个死而不僵的杨家,粗心不得。”季燕然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要你。”
“是啊。”李珺哭丧着脸,“杨家没了篡位谋逆的本钱,那里还需求我这傀儡,也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当废料养着罢了。”
季燕然高低打量他一番,道:“看来这些年你在杨家人手里,日子并不好过。”
李璟还是不睬解:“御花圃里又不是没有路,他为何偏要往花圃里游?”
但幸亏,在长叹了十几天后,李珺也就不再叹了,每日只是神采哀怨地坐在马车里,一语不发,如同哑巴。偶尔掀起车帘想往外看一眼,看到的却都是骑马而行的江凌飞,威武高大一身玄衣,腰间还要佩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柄上雕着骷髅头。
云倚风感喟道:“此去还不知前甲等着甚么。”
江凌飞无语凝噎。
在说完以后,李珺又仓猝补了一句:“但血灵芝确切是真的,那西域人来我府中时,就只扔下了这么一根东西!我发誓。”
半夜半夜,下着雨,那花圃里还到处都是刺。
天涯的星星已经隐去了,变成一场湿蒙蒙的雨雾,花蕊得了津润,御花圃中香气更浓。
李璟难以置信地想,如何做到的?
德盛公公道:“王爷的确是这么说的,他与云门主在夜晚游园时,不慎踩坏了整片花圃。”
李珺躲在内侍身后, 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
只留一起滚滚烟尘。
云倚风问:“王爷如何看?”
季燕然与云倚风才刚进门,耳边就被来了这么一句。
说完便一甩缰绳,将好兄弟远远抛在身后,免得再被胶葛。
“皇兄没筹算放过杨家。”季燕然道,“你若能见到他们,便会晓得,那群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江凌飞:“……”
季燕然闻言发笑,两人此时正骑着一匹马,他便环过他的腰,将人抱得更紧,问:“我那里不省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