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坦白道:“半夜半夜穿戴夜行服闯观月阁,被人发明后就说祁冉死了,这我要如何信赖?”
“没空。”云倚风一口回绝,“我要忙着半夜杀人。”
季燕然隐没在黑暗中,盯着不远处的观月阁。灯已经全熄了,夜色间只要凝固的压抑,地上积着一层坚固厚雪,人一旦踏上去,必定会留下陈迹,若想潜出院中,只要从房梁埋没处翻进屋檐。谁知就在他刚筹办行动时,劈面却俄然有了动静。
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锋刃光寒,几近能映照出人影。
赏雪阁里剩下的人一一闪现在他脑海中,乃至连玉婶都包含在内,仿佛谁都有能够。
“我……我想去找祁冉。”柳纤纤只说了一句话,胸口就开端狠恶起伏,也不知是怕还是冷。她眼底噙着泪,抬起衣袖重重擦了一下,又道,“他死了。”
而是血。
云倚风如有所思看着她。
季燕然在她面前晃晃手:“女人到底想说甚么?”
云倚风将领口拉了拉:“我正热得烦躁,若非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火盆现在早已去了井里。”
“当然有事啦,我内心怕得很,又怕有好人,更怕有鬼。”柳纤纤放下杯子,“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得照实回我,不准哄人。”
柳纤纤神采白了白,游移半晌后才道:“你思疑是云门骨干的?可……季少侠说那晚在帮手疗伤,也是假的吗?”
他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要从这一堆乱麻里理出眉目。
天又要亮了。
“那我还得感谢你。”季燕然哭笑不得松开手,“来这边,那边是风口。”
“不然你为何不将玉婶接回飘飘阁,反而要留在我这嫌犯身边?”柳纤纤道,“因为你底子就晓得,飘飘阁迟早会出事,你怕一旦乱起来顾不了玉婶,以是才会逼迫我庇护!”
云倚风道:“非常期间,只能用此非常手腕,若女人当真无辜,下山以后,我自会好好赔罪。”
季燕然一笑,过了半晌,俄然问:“当真不是你?”
季燕然又道:“去一趟观月阁,就跑来问你是何时毒发,祁冉同她说的?”
季燕然问:“既是发明祁冉死了,为何不说?”
云倚风喝茶的手顿住,抬眼和他对视。
“我在睡觉。”云倚风放下茶盏,“信吗?”
“这是风雨门的夺魄丹。”云倚风道,“今后每过三天,我会给你解药,保你无恙。”
季燕然鞠问:“半夜鬼鬼祟祟去观月阁做甚么?”
“安设好玉婶了?”
真的是岳之华杀了阿诚吗?
季燕然懒得与他辩论,握过手腕一试,果然又是一片滚烫。
若换做平常,柳纤纤听到这假模假样的“两三个时候”,要么不甘不肯地拍桌子走人,要么与季燕然吵两句嘴,都闹腾极了。可这回刚出了命案,天然不再有打斗调笑的心机,她端起茶盏又放下,拇指搓着杯上鎏金描画,几近要将那边压出一个洞穴来。
柳纤纤跑得极快。她轻功实在不错,身形又娇小,这一起飞掠雪野,只留下浅浅半寸踏痕,待到天明再落一场雪,想来就会掩得毫无踪迹。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极其谨慎,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踩着几蓬暴露枯草,躲进了花圃假山里,该当是担忧会被人瞥见足迹进流星阁,想等落雪后再呈现。
柳纤纤依言站起来,不忘叮咛一句:“那我们定好了,今晚就当相互没有见过,我可不想再平白惹来思疑。”
乌黑夜幕沉沉,很快就吞噬了那一抹绯红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