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师兄二十年前便已……过眼云烟的旧事,不提也罢。”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哀伤,又说道:“当今各路诸侯虎踞龙盘、锋镝鼎沸,王朝已到存亡攸关之际,炀帝必是破釜沉舟,最后一搏,朝中更是风声鹤唳,凡是有异心者,必遭殛毙,古大人恐是大限将至,家室也定遭扳连。”
“徒弟……”断云铁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常日里,为师也常与你说道这江湖之事。”老者打断了断云铁。
翠微峰北面是一片原始丛林。参天大树遍及,树龄均在数百上千年以上,枝叶稠密,遮天蔽日,看上去却又是那般的阴沉可怖、奥秘莫测,故本地鲜有人到这片丛林去,真正的人迹罕至之地;丛林当中却另有六合,既有丝萝吊挂的奇花异果,也有各种奇珍奇兽栖居,充满了朝气妙趣。
老者叹道:“却不知似他这般仁慈心肠之人,难成霸业。”
“事不宜迟,你今晚便清算金饰,明日一早解缆前去。”
“是……”
“徒弟有交代,徒儿定当经心极力办好。”
“为师当时确是此意,所谓时不我待啊。”
断云铁不由扼腕叹道:“可爱这炀帝昏庸,可叹古大人一世豪杰啊。”
断云铁进得屋内,见徒弟端座在床上,双目微闭,便拜倒施礼。
白叟捋须浅笑道:“搀扶强大,救人于危难,倒不枉了为师的教诲,呵呵。”
断云铁毕恭毕敬地弓身施礼道:“徒弟,徒儿本日路子西南边时,偶遇一药童,见其出错从断涯跌落,便脱手相救,又与这药童甚是投缘,见他年幼,故护送其回南峰后再折回的,误了些时候。”
“是,徒弟。”
“徒弟,徒儿技薄艺浅,还不及徒弟万一。”
“大人之以是未在征讨内奸之时起事,一来怕外族渔翁得利;二来不肯这生灵涂炭,一时踌躇不决。”
到了树屋底下,断云铁兴高采烈地高地喊道:“徒弟,徒儿返来了。”说完便攀着藤梯,噔噔噔几下便上了树屋。
“铁儿,现在你年方十八,正值芳华韶华,当是意气风发之时,大丈夫须有大志壮志,且不说名扬四海,也当作绩一番奇迹,不能一向随为师守在这荒山野岭当中,庸碌有为。”
“徒儿谨尊徒弟教诲。”
何如古大人实再过分固执,未允得为师,为不误古公子光阴,为师只得临走之时默了几章吐纳之术,口传予他,如此他便可尽早习得入门心法,他只道这是强身健体、修身养性之术,便欣然应了,后又交代他,若他日有难,可差人倒大理翠微峰来寻我。”
“然这天下之事,你却知之甚微。”
“为师已是行姑息木之人,岂能误你芳华。”
老者亦不言语,只挥了挥手,断云铁便回身出了树屋,又一跃而下,长啸而去。
“非也。”老者点头道:“这隋炀帝赋性好猜忌,狐疑极重,朝中又多是妒贤嫉能之流、贪恐怕死之辈,只怕现下古大人已无机可乘。”那者顿了顿接着道:“那古大人膝下有一子,名剑秋,算来业已一十有五,此子资质聪明,本性不凡,又是将门以后,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自小棋琴书画兵法样样精通,习武天然也是可贵之材;何如古将军重文轻武,为师本欲收其为徒,以便带回翠微峰来,一来是此子确是可造之材;二来是以收徒之名,为古大人存续香火。
“明日,你下山去替为师办一件大事。”
“徒弟何出此言?”
“当今礼部尚书古玄昭,其父乃前朝北周车骑大将军古素,与为师订交甚笃,为师两年前云游时,曾与古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承蒙厚爱,将老朽视为上宾,畅谈这天下事;古大人忧国忧民,顾恤这天下百姓,又有图谋大业之大志,是不成多得的人才豪杰,时价炀帝出征高句丽之际,古大人奉旨在黎阳督粮,本是千载难逢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