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青州并不在这些“以床为凳”的学子行列当中,固然身为号称最没法无天的紫阳书院的学子,但是在一些事情上他却更像是个棂星书院的学子。从碑廊回到住处后,他拉出桌下的方凳坐在桌前,腰背挺得笔挺,除了统统学子必备的文房四宝以外,归青州的桌上还摆着拓印所要用到的各式东西,自从五年前打仗到拓印以后,他便喜好上了这门外人看起来有些古板的技法,五年来日复一日对峙不懈的练习,更是让他成为了统统白鹿洞书院的学子里公认的拓印技法第一,不然也不成能卖力碑廊里最具盛名和传奇色采的《游白鹿洞歌》六块碑刻的拓印。
养蛊和炼丹一样,都是件费银子吃力的事。这些年来虽说他的武道境地并没有多少精进,但是靠着西河皇室的财力支撑养出了很多好蛊,气力也算是精进很多。纵观西河高低,也只要皇室能够支撑得起他这般不怕失利,肆无顾忌地试蛊和养蛊。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几年好日子以后倘若再让绿袍老祖去过畴前那种扣扣索索的日子,他天然不肯。
此生谁料,心在大徐,身老青州?
徐远这才“恍然大悟”,笑着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游白鹿洞歌》的拓片,六块碑刻六张拓片,一张也不能少。如果少了一张,我拿你是问。”
去延宾馆的路上须得颠末崇德祠与行台,紫阳书院熟行台有两种,一是浅显的平房,靠近崇德祠,颠末前年的扩建后现为四柱五问的长方形平房,二是宅院,一共三栋,在最大的那一栋宅院的院门前,归青州瞧见了毫无摄政王形象地坐在门槛上的徐远。
徐远身后,青炉老道俄然现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绿袍老祖。与此同时绿袍老祖感遭到另有另一道来自延宾馆方向的气机落在本身身上,像是在窥视他和青炉老道二人。绿袍老祖将视野移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身后房间外,一道绿色的身影俄然呈现,站在门外朝着房内的归青州淡淡道:“归青州,太子有请。”
归青州心中则是有些无法,徐远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他听的,不如说是用心说给他身边两个术赤的保护和身后的绿袍老祖听的,因为这番话最后必然会通过他们的嘴传到术赤的耳朵里。他恭敬道:“回殿下,不是大徐太子,门生是受西河太子召见。”
徐远笑着问道:“青州这是要往那里去?”
毕竟青州离开大徐,已经两百年了。
这些天来绿袍老祖也公开里在调查真正的阿谁窃贼,心中亦是有几个思疑的工具,排在最前面的天然是徐远,北元三皇子以及女真太子皇福临,因为这几人来白鹿洞书院都有八境妙手相随。此中又以徐远在贰心中的怀疑最大,毕竟枯荣草失窃的头一天西河轻骑和大徐黑甲军方才在山下产生过抵触,叫人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络在一起。
归青州将白玉佩放在桌上,站起家来朝绿袍老祖点点头,走出房间朝外走去。站在原地的绿袍老祖正要回身,却俄然瞧见了桌上的白玉佩,略加踌躇背工一招,白玉佩浮至半空,飞入了他的手里。
归青州摸出白玉佩,盯着这块在大徐境内意味将仕佐郎身份的玉佩,左手拇指在玉佩大要不住地悄悄摩挲,有些庞大地低声呢喃道:“大徐…”
归青州心中一动,沉默了半晌后点头慎重道:“殿下放心,六块碑刻六张拓片,一张也少不了。”
白鹿洞书院中给学子供应的住处虽说是独间,不是大徐县城书院常见的大通铺,但是也并不算大,一张书桌再加上一张床就占有了狭小的房间里的大半空间,再加上一个小书厨,如果身材略微胖一些就是回身也困难,是以很多学子将书桌摆在床前,以床为凳,好能节流些空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