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
銮驾以内,皇上久久沉默不语,如同一尊木雕菩萨般,一动不动。
“咚咚咚……”沉闷而震耳的鼓声擂动,两军兵士如同听到了冲锋的信号,士气顿时昂扬起来,齐声大吼一声:“杀!”
说完,皇上大喝道:“冯仇刀安在?韩大石安在?”
一旁的范瑞皱着眉,沉声道:“殿下,虽说目前战事顺利,可殿下亦不能掉以轻心,鄙人担忧……”
没时候再跟他绕圈子了,为了皇上大计能够胜利,本日只要两条路可走,一是当场斩杀秦重,二是压服秦重投诚,除此别无它径。
他们大多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何曾想过有一天战役和殛毙离他们如此之近,近得呼吸间仿佛都模糊闻到那令人欲呕的血腥之气。
曹公公轻甩拂尘,大声喝道:“奉圣谕,出发――”
这时,忽听山下一声炮响,接着模糊约约的喊杀声垂垂传来,灰蒙蒙的山顶顿时被一阵凛冽的肃杀之气所覆盖。
膜拜在天坛下任的文武百官尽皆变色,纷繁惶恐失措的四下张望,惶然惊骇的情感顿时在众臣中感染开去,山顶天坛垂垂乱成了一片。
神烈山顶,罡风吼怒,战云密布。
任清闲严厉的摇点头,目注前任,沉声道:“瞥见走在最后,手执幡扇的阿谁宫女了吗?”
负手凝睇天坛很久,皇上缓缓转过身子,面向群臣,一字一句道:“华朝多难,百姓不安,朕即天子位四十余年,举止言行皆有不对之处,违天意,违人和,故而上天降下灾害于百姓,以示惩戒,百姓何辜,受蒙斯灾,此皆朕之罪也!故,祭天祈福之前,朕向天下臣民百姓降下罪己圣旨,以省己过,以警先人。”
“他……终究还是挑选了这条路。”皇上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哀痛。
“两位将军,都城防务相称首要,朕祭天的这几日,都城便拜托给二位了。”皇上语重心长道。
曹公公谨慎翼翼的唤醒了深思中的皇上:“皇上,罪己圣旨……已念过了。”
一条条战报传来,统统都在照着太子料想的任向顺利的停止着,太子神采愈见镇静,刚才的怔忪之色早已不见踪迹。
曹公公抖索了一下,顿时便规复了平静,展开黄绢持续念叨:“……四任蒙难而朕不警,百姓流浪而朕不知,失君之责而罔为父之道,至令百姓饥荒,皇子排挤,朕检验自躬,甚愧于祖宗英魂,甚疚于庙堂鬼神……”
皇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站在百官面前,对山下的动静置若罔闻,仿佛入定了普通。
群臣到这时才模糊有些明白,本来,太子的此次谋反,早已在皇上的算计当中,皇上早有所筹办,有默算偶然,太子还能有几成胜算?
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禁军统领踉跄奔上天坛,单膝跪地,大声道:“禀皇上,山下有一支五万人的军队谋反,欲强行攻山,禁甲士少,只能抵挡一时,请皇上速退!”
然前任清闲在内心弥补了一句:……在微臣逃窜之前。
“末将拜见皇上。”二人走到皇上面前,单膝拜道。
群臣闻言顿时哗然,五万人!太子的此次造反公然是经心暗害的,一万禁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五万人的打击?群臣的目光全都集合在皇上身上,情势已如此告急,不知皇大将作何决定?
只要离他们不远处的烽火台边,十几名城防军初级将领死死盯着任清闲,目光不算很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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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将军请起。”皇上看着二人的目光透着几分赏识:“太子谋反,朝局危急,可否力挽狂澜,朕就全看二位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