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唐家家主,统统当以唐家的续存为重。
“白叟家……”
不但唐海被这莫名其妙的感激弄得呆愣不知何言,就连其他北逃家属也都一头雾水。
而面对着六百支弩箭的集合攒射,林谦不但没有半点惶恐,反而有些对劲的一笑:
“傲慢!”
一道似有若无的模糊龙吟,在林谦耳畔响起。一条金龙升腾,瞬时超出林谦,迎着箭雨而上!
中洲骑士神采一沉,却也不敢再多说。
在这类一念定存亡的环境下,对于林谦,他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只能是不主动交人,不恩将仇报;而林谦如果主动留下,他们也不会出言相劝。
哪怕纯真只是为了家属好处的豪赌,能在这类时候还出言力挺,还是让林谦微微一暖:
“林公子!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想那秦人,也一定真有胆量敢对我等动手。”
毕竟千里奔逃,只差一步就能达到北荒。而按照北荒和中洲的商定,在没有正式达到北荒之前,中洲的恩仇,自可在路上处理,车队领事不成干预;但只要一踏上北荒国土,这些北逃者就受北荒庇护。
“混闹。”
弓弦震颤,箭雨飞蝗。
林谦点头发笑,随即低声对着身边的耶律齐轻问道:“六百弓弩甲士,能保我不伤吗?”
“嗡――”
唐家祖母安然一笑,然后侧头伸手,摸了摸唐玉璇的脑袋,又捏了捏阿谁名叫唐安的小男孩的脸颊。
“齐老放心,我也是惜命的人,这类事,没有实足的掌控是不会做的。你们自去便是,一起有劳照顾。”
这么一来,在耶律齐的鉴定里,这六百军士,可就都属于“可反击”范围的人了。
其他北逃家属,看向林谦的神采,也多是感激中带着忸捏。乃至另有很多人冷静躬身施礼,以示谢意和歉意。
“老身一辈子都在宅院中相夫教子,不晓得甚么大事理,只是感觉,林公子为了我们被秦人污为马匪,就算是为了续存家属血脉,我们不能全数将性命赌在此处,但总该有那么几小我,留下来陪着林公子,逛逛这段路。”
“祖母,我也要留下来陪你!”唐玉璇眼睛一红,抱住唐家祖母,眼泪不住的流下。
听到大秦武官的高喝,林谦忍不住嗤笑一声。
任司马一手高举,随即,整齐齐截的弓弦拉动声响起,六百具弓弩齐齐上弦,对准火线。
抓一个来源不明的马匪,不会引发甚么胶葛;但若屠了整支车队,可就是北荒和西川之间政治事件了。
唐海尽力忍住泪水,对着唐家祖母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紧接着起家转向林谦,正要开口:“林公子,请恕我……”
说着,林谦第一次略显慎重的对着齐老拱了拱手:“另有一事,唐家诸人对我有恩,还请齐老照拂一二,我的这位剑侍,也会伴同。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了,我再去长庆城找齐老唠叨。”
没等林谦说话,唐家祖母悄悄点头道:“林公子如果真为我这个白叟家着想,就请不要让老身心胸遗憾,郁郁而终。眼看家属起落,千里展转,老身现在早已看淡诸事,只想求个心安。”
丢弃仇人独走,是为不义;目送母亲赴死,是为不孝。但哪怕背负如此罪过,唐海也必须咬牙承担,带领唐家重新立族于北荒。
只是不晓得以北荒向来的荏弱,会不会也就几句“严明抗议”了事?
宿世作为一个被支流社会所边沿化的游戏高玩,林谦一向很讨厌所谓的品德绑架。就如面前,在一族传承的兴灭边沿,人道能够至此,已经是很好了,还要他们如何做?
林谦转头看去,齐老虽是说着如许的话,但额头上的盗汗倒是讳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