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停下来,攥住林嬷嬷的手,说道:“嬷嬷别笑,阿瑾是至心这么想的。不嫁人,就我们几个,快欢愉活过日子。”
“现在啊,提及都城驰名的大药铺,同仁堂也算得上一块响铛铛的金字招牌了。”
林嬷嬷那里肯信:“女人这话不通,女子不嫁人怎是结局?女人没听过,嫁人那叫“归家”!能寻到夫君拜托毕生,再有几个孩子,相夫教子,才是过日子啊。”
本来若瑾见同仁堂买卖一向没转机,就想拿本身制的成药尝尝。思来想去,择了一味改进版的“小儿七珍丹”放到柜上。这药是若瑾按照古方连络梁地特有的草药经心调配,专能消积导滞,通便泻火,镇惊退热,化痰息风。孩童们常日里有个感冒发热,夹食夹惊,服这个恰是对症。
说到这里,若瑾镇静得在屋里转了个圈儿:“我再好生做几种成药出来,给同仁堂创招牌。嗯……安宫牛黄丸?乌鸡白凤丸?还是大活络丹?到时候,铺子开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清闲安闲,衣食无忧,那才叫痛快!”
若瑾见林嬷嬷被本身三言两语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便拉了她坐下,放缓了口气道:“嬷嬷别怪阿瑾惊世骇俗。我虽困在这栊翠庵中未曾下山,这些年除了医书,旁的也看了很多。向来男人薄幸,纵是娶得如花美眷,也难保悠长……”
若瑾握住林嬷嬷的手,说道:“再贤惠的女人,替夫君管着一院子小妾,就是安富尊荣,内心也没有不苦的。阿瑾也不怕嬷嬷笑话。虽说女人都是如此,我却不肯内里风景,暗自堕泪。我若嫁人,断容不得他三妻四妾!”
林嬷嬷拉住满眼神驰,手舞足蹈的若瑾,点头笑道:“女人是疯魔了!说到医啊药啊的就着了魔似的。斑斓坊也好,同仁堂也罢,那都是给女人挣嫁奁银子的,将来到婆家有底气。王谢闺秀,平常出个门都不易,哪还能抛头露面到处跑的?”
林嬷嬷听到这里,忙插言道:“女人既说到这里,嬷嬷也就干脆说了明白。以女人的面貌才情,非论谁娶了去,再如何样,三五年好风景必是有的。有了这几年,女人又善医术,早早生下嫡子来。再把持住中馈,位子定必坐得稳稳的。再今后,爷们儿就是贪新奇,纳甚么妾室通房,不过是些玩意儿,何必放在心上。”
林嬷嬷饶是夙来口舌便给,此时听若瑾说得这般利落,也禁不住瞠目结舌。
若瑾说得口渴,要端茶来喝。林嬷嬷赶紧将碗里凉茶泼了,从暖窠子里重倒了热的端给她。若瑾从速接过来,笑道:“嬷嬷晓得,阿瑾性子一贯疏懒惯了。真嫁了人,不得低眉扎眼立端方?上服侍公婆,下照顾小姑,哪能这么着只顾衣来伸手,茶来张口?”
眼看女人一每天长大,人是越来越出挑,财产也生发得相称可观,地步庄子也都购置的差未几了。伯府里想必对这婚事不会上心,不过不太特别不叫人戳脊梁骨罢了。到时候悄悄物色个合适人家,叫底下人探听清楚了,再暗中使些手腕推波助澜,岂不是水到渠成?
林嬷嬷自筹算得妥妥铛铛,此时乍听若瑾斩钉截铁地咬定不嫁,如何不惊?
林嬷嬷却被她这两句话气笑了:“我倒不晓得,女人说来讲去不肯嫁人,就是因为一个‘懒’字!”
林嬷嬷不由道:“女人这命格,庵主静玄大师不是说过,纯是无稽之谈!那是小人作怪,编了出来废弛女人名声的,女人何必放在内心?”唯恐若瑾当真矢志不嫁,此时也顾不得甚么避讳,又道:“若说夫君,我们趁早筹算起来,找那家世不高的,渐渐相看,到女人及笄之时,一定就找不到。”
若瑾却道:“嬷嬷经的见的天然比我多,何谓夫君?攀亲攀亲,结的两家姻亲。哪家不是看的家世凹凸,算的背后助力?我现在身份,说低不低,说高,也就是孤女一个。除了嬷嬷您,家里有谁是至心疼我,肯为我寻个夫君?恐怕我这命硬克亲的名声早传得人尽皆知了,谁肯娶我?谁敢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