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被打得一趔趄,尖叫着歪倒在丫头身上,正要还手时,忽听有人喝道:“停止!”
刚跑走的小五若琪不知从那里又钻了出来,看着打得热烈乐得在中间鼓掌跳脚地又叫又笑。
若瑾医家本性感觉猎奇,但看男孩儿怯生生的模样儿也不好再细看,恐怕吓着他。强忍住伸手扒开他头发的打动,只笑了笑站直身子。
回想起来,林嬷嬷同刘氏都提过西府这位三少爷周玹天赋就有弱疾,是胎里带来的。究竟是甚么“疾”却都语焉不详,莫非,这“疾”就在脸上?
杜氏若珍忙上去扶他起来,发明这一跤摔得阿玹鼻血长流,襟前淋淋漓漓净是鲜血。若珍忙伸手替他擦,吃紧问道:“弟弟,弟弟,你如何样?”杜氏更是心疼得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起。
一出去就把杜氏母子三人骂了个遍,怪道的庶女们敢闹得翻了天,本来是有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爹撑腰。天下真有如许的父母,姚夫人竟不是独一份儿。若瑾看着若珍跟阿玹,很有同病相怜之感。
一其中年男人横眉竖目走了出去,白净面皮,略有些髭须,也算得上边幅堂堂。只是双颊微微下陷带了破相,且眼袋浮肿,脚步踏实。若瑾学医的人,一眼看出此人早让酒色淘空了身子,透着几分委靡之气。
杜夫人神采灰败,一句不敢辩驳,也不顾跟刘氏若瑾打号召,低头牵着阿玹就要往阁房去。从若琪身边颠末时,这小丫头趁人不备竟悄悄伸脚一绊。阿玹本来就战战兢兢走得不稳,吃这一下摔了个结健结实。
细瘦伶仃的周玹早吓得一头扑进母亲怀里,杜氏一头抱着瑟瑟颤栗的儿子,一头又怕女儿吃了亏,忙喝止若琳。她一贯在庶后代面前没甚严肃,哪有人肯听她的。杜氏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恰是又气又悲又担忧,难为的眼泪簌簌而下。
周二老爷这才发明缩在杜氏怀里的小周玹,见父亲看过来,小男孩儿身子突然一抖,又往母亲怀里靠了靠。
阿玹却扁着嘴,哭都不敢哭,紧紧拽着母亲的袖子挣扎着要爬起来。若琪见状也喊了一声:“弟弟!摔着哪儿了?”扑上去挤开若珍,伸手就去撩阿玹的头发,嘴里还说:“快让姐姐看看,要不要紧?”
看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添几分讨厌,二老爷满眼不耐地对杜氏道:“好好的又把他带出来做甚么?丢人现眼!”
跟着刘氏来的玉竹、芝兰并几个仆妇闻言忙上前,拦的拦,拉的拉,硬把这姐妹俩分了开来。
周二老爷看了一眼若瑾,随便点了点头,又冲杜氏吼道:“还不快带他出来!丢人丢到亲戚跟前!”
杜夫人解释道:“阿玹身子不好,不惯见生人……”周玹已经又缩回母切身后,没被头发遮住的一只眼睛乌溜溜地看着若瑾。像只小小的松鼠,带些孩童的天真,更多的倒是警戒,仿佛一有动静随时就要逃脱。
若琳行三,本来就比若珍大,身量也高些,那里肯逞强,利市朝若珍的头发抓去。两人各自的丫头唯恐主子亏损,也跟着上了手,主子丫头厮打作一团。
若珍神采大变,回身瞪眼着若琳喝道:“你胡说!”
那模样逗得若瑾想笑又有几用心疼,笑道:“小孩子怕生是常有的事儿,多见几次就熟了。”见若瑾仿佛没发觉到非常,杜氏与若珍都松了口气。若珍面带笑意走上来,正要与若瑾说话,就听一向没如何作声的若琳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甚么怕生?清楚是个妖孽!”
谁也没想到若琪手这么快,厚厚的刘海儿被她一把撩起,阿玹的脸清楚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若瑾叫她喊得浑身寒毛都站了起来,偏周研周二老爷吃这一套,安抚地拍拍若琳的肩,转头冲若珍怒斥道:“看看你像甚么模样?!怪不得琳儿琪儿都说你放肆,明天叫我亲眼瞥见你打人!去,给你姐姐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