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连道“不敢当”,笑着说:“哪敢叫夫人去拜见我!说句不怕朱姐姐着恼的话,我到底年青着几岁,这点子路还走得动。”
若瑾心下起疑,回想起来方才那梁妈妈老态龙钟,看着比朱夫人还大些。固然也穿得崭新的锦缎袄裙,那双手伸出来却极粗糙,仿佛还生了冻疮?那里像个养尊处优的面子官家娘子?再想想,这老妇人仿佛在那里见过?
还是方才阿谁容长脸儿的丫头来扶起若瑾,往禅床跟前送了两步。朱夫人拉了若瑾的手,细细打量道:“好斑斓丫头!”转头又对姚夫人道:“你家若瑜我是见过的,这个是?”
朱夫人点头道:“这孩子真是可儿疼。这串珠子是我年青时候带过的,今儿心血来潮带了来,恰好就给了你吧。”
若瑾只好站起家来谢了赏,要从那梁妈妈手上接过那小匣子。梁妈妈却不就放手,颤巍巍笑道:“女人快戴上看看,这珠子可还合意?”说着利市翻开了匣子,把那串碧玺十八子手串儿递了过来,还尽管觑着眼往若瑾脸上看。
见姚夫人几人过来,早有两个十七八岁的丫头迎了上来,都穿戴雪青缎子玉色掐牙背心。此中一个容长脸儿的丫头杏眼弯眉,生得非常水秀,行了礼笑道:“我们夫人晓得您也来了欢畅得很,正盼着呢,几位快请进。”说着低头恭敬打起帘子将她们往正房里让。另有一个小丫头引了董嬷嬷她们到中间屋子里去奉茶。
朱夫人问了几句,像俄然想起来似的说了一句:“我那串佛珠明天可带来了?”一个丫头回声出去,未几时,带着个老嬷嬷出去,笑道:“还是梁妈妈记得清爽,夫人原说要拿来开光的。梁妈妈去请了智通法师亲身开了光,方才送返来。”
这朱夫人已年逾花甲,比姚夫人年长很多,却并没显得非常老相。圆团团一张脸虽也有皱纹,倒是意态雍容,不像姚夫人那样棱角清楚透出几分凌厉。
若瑾忙推让,姚夫人笑道:“我这瑾丫头可算来着了,夫人手里的东西必是好的,还不快感谢夫人?”若瑾内心吐槽,姚夫人这么焦急,该不会这就算了定礼吧?
朱夫人笑骂道:“你这老货,当着人揭我的短儿。”姚夫人忙又推若瑾上去施礼,半真半假道:“既如许,我这儿另有一个,叫夫人领了家去吧。”
朱夫人闻声栊翠庵,眼神似是闪了闪,说道:“阿弥陀佛,怪不得如许脱俗,竟是菩萨跟前长大的!只不幸见儿的生得单弱些。”说罢就拉了若瑾坐在身边,问她些爱好之类。
若瑾上前两步,插烛般拜了下去。朱夫人忙叫:“快扶起来,好孩子,快过来我看看。”
这位老夫人的手暖和柔嫩,看着她的眼神非常慈和。看来是对她非常对劲了,若瑾暗自揣测,倒不像那会磋磨人的恶婆婆,只望真的好相处才好。
朱夫人也道:“瞧你母亲也发了话了,别学那样小家子气。这珠子是跟你有缘分,换了别人,我还不与她呢!”
姚夫人如许露骨地要把若瑾送出去,刘氏在边儿上看着也感觉心中微凉。若瑾却像浑然不觉,和婉坐在朱夫人身边,细声答着朱夫人的话。
朱夫人笑道:“姚夫人真是好福分,大女人已是都城闻名的才貌双全,二女人更是一朵鲜花儿似的叫人一见就内心爱得很。如许好女孩儿如何都跑了你们家去,叫我老婆子怪眼热的。”
姚夫人含笑道:“这个就是我那二丫头了。从小儿就灾病不竭,在佛前许了替人也不顶用,只好叫她切身去了栊翠庵。现在大了,蒙菩萨保佑,总算是身子大好了,才接了返来。”
刘氏抿嘴一笑道:“夫人好记性。”姚夫人也呵呵笑道:“本来婉娘另有您这位背景,幸亏我常日未曾虐待她,不然岂不糟了。”朱夫人身边一个嬷嬷凑趣儿道:“姚夫人不晓得,我们夫人本身没得生个闺女,看了人家的女儿都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