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错了，她甘心受罚。
“夫人！”翡翠惊奇，“这使不得呀！二蜜斯还小，做事不免有忽略的时候，如果动用家法，未免太……”
“你也想受罚？”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见她懦懦地说不出来话，这才转过甚，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沈静仪。
可，谁说她不心疼？
“你真觉得顾氏不敢将你如何吗？”老夫人不待她答复，转头道：“去把藤条拿来。”
老夫人扫了她们一眼，两人见此，乖乖闭上嘴。她看着沈静仪，开口道：“可晓得为何让你跪？”
等了一会儿，未见反应，老夫人回过甚来，“如何，连你也要违背我吗？”
阮嬷嬷垂首，“不敢！”
“祖母？”她呀然。
“那就去――”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这是打在沈静仪身上，痛在她内心。
“阮嬷嬷，你去拿！”老夫人打断她，独自叮咛着阮嬷嬷。
她不能再心软。
待到再举起手，被猛地扑过来的绿拂拦住，她跪在老夫人跟前，求道：“老夫人，蜜斯才病愈，又身娇肉贵的，受不得如许的奖惩。您要罚，便罚奴婢吧！奴婢心甘甘心。”
她现在，既悲伤，又委曲。
老夫人闻言，神采缓了下来，看着本身最心疼的孙女，现在举着的手掌已然红肿不堪，可见她用的力道有多大。
“我无事，嬷嬷无需自责，”沈静仪道：“实在，祖母打的对。”她是做事有欠安妥。
“刚来，见你看的入迷，便舍不得搅了你。”
老夫人咬牙，“仪姐儿，你已经满十四了，为何做事还如此鲁莽？”
“祖母……”静仪昂首看了眼，摇点头。
谢嬷嬷拿着白绢出去，闻言，道：“绿拂说的是，蜜斯，您今后可不能再这般傻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因着奴婢而起，何必自个儿承担？”如果她在，必定拼了也不能叫老夫人打了她去。
唯有沈楠，盯着她手心的红痕，喉头滚了滚，咽下将要吐出的话。
藤条被呈上来，老夫人便拿在了手里，一旁的沈楠沉默着，捏紧了手心。
悠然居，绿拂帮着沈静仪摸着药膏，前次珍珠受伤，玉肌膏全给她用了，是以，她此时只能用平常的药酒。
“啪――”
沈静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伸脱手掌向上摊开。
林妈妈的死并非她所愿，即使她再恨她们，可她也从未想过会亲手杀了她。她当时只是急了，眼看着谢嬷嬷要死在她面前，走上宿世那一条路，她只得顺手捞了一个瓶子砸去。
她不小了，不能再放纵着她了，如果今后她不在了，她还如此这般的打动，只怕会没法在这类后宅里保存下去。
“无碍，”她说道：“楠哥儿，你拿你父亲的帖子，去太病院拿些玉肌膏给仪姐儿。”
绿拂闻言，当即拜谢，其他几人总算松了口气。
老夫人点头，她抬手按着眉间，几人纷繁起家畴昔，“母亲？您如何样？”大夫人焦心肠问道。
方才那一下下，仿佛犹在耳边，她们听着都感觉疼，更何况是受着的沈静仪？
“奴婢服从！”
“这一下，是打你打动鲁莽。”老夫人道，又举起手来，啪地一声落下，“这一下，是打你做事不顾结果。”
老夫人扯了扯嘴角，“都下去吧！”她道：“侯爷返来让他到我这儿一趟。”
由着绿拂将她扶起，沈静仪拜了拜，便被绿拂扶着分开。
“将手伸出来。”
看着她们拜别，老夫人仿佛是用光了统统的力量，晃了晃，倒在了炕上秋香色的款项蟒的大引枕上。
“二哥，何时来的，如何不出声？”她问道，命丫环去泡了茶来。
她也晓得，如果林妈妈死了，会有很多费事，可她当时能想到的就只要先救了谢嬷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