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四娘子这一觉睡得极好,这么些日子她都没有好好歇息过了,她想,这许是这辈子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屋里并没有别人,她也顾不得穿上鞋袜,蹬蹬蹬的跑去桌边翻开那些被烧成了黑炭了纸片。
是宣纸,并不是甚么惯常见到的黄色符咒。
杜四娘子一脸懵怔,见着门开有关,一下跳下床去。
耐了耐烦质,她总算也接管了实际。归正这幅画也被烧掉了不是?
只听杜三夫人絮干脆叨,“表女人说,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就能统统如初了。涔儿啊,你真是要吓死了娘啊。”
她也晓得,母亲在这杜府过得也不镇静。上有杜老夫人,下有杜大夫人,两座大山压迫下,她也只能昂首帖耳,谨慎做人。
“恰是。”纪绮点了点头,“这恰是杜四娘子觉得我烧掉的落梅图。”
她找到了,她烧掉了!
好轻易杜大夫人准了她这桩婚事,也是母亲苦心相劝才气有的成果。
杜三夫人说着话,欢天喜地的离了开去。
她说着,和那医女一起把人重新扶上了床榻,有丫头鱼贯出去,奉上梳洗的水和毛巾。
这不是那副落梅图吗?
杜三夫人越说越感觉有理,不由搓动手恶狠狠的道:“恶仆欺主啊,这类没知己的东西早就该打出去了。”
“涔儿啊。”杜三夫人又抓着杜四娘子来回看着,“是娘没有照顾好你这儿,你这会子大病初愈,还要多补了身子,多些日子就该出嫁了,可不能这么没有精力的。”
“就是看着不好,才要从速治了她。”纪绮笑着,问道:“这么不高兴,不是因为我治了她,而是我治她的时候你不在现场吧。”
真不愧是锦衣卫的先人啊,做事的手腕也是如此阴损!
是趁着她睡醒的时候还没有完整的复苏,用心让她母亲在这里等着看的!
杜四娘子心中窝火,刚想要大呼一声,门又打了开来。
这是如何回事?娘她如何了?
杜四娘子都没来得及插上一句话,只听得杜三夫人讨厌的指着那堆烧焦的黑炭道:“这些东西一会儿都给扔进香炉里,看的倒霉。”
医女叹了口气,福了福身子,也跟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