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写一下吧,免得你们到时候又要说本公爷巧取豪夺,总归有个凭依还是好的。”元祐持续笑着,眸色更加通俗。
不断叩首的诸位掌柜不叩首了,改成点头,“不消了,这点小事就不必费事小公爷了。”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候,元祐擦完了绣春刀,利落地将其收回刀鞘,神采凛冽。
“如此甚好,便给你们一天的时候筹集银子。”元祐眼中仍然没有暖色,只余锋利的挖苦和冷冽的讽刺,俄然端起酒杯,慢吞吞地喝了一杯,神采安静。
世人严峻坏了,大气不敢出一个,再无当时的同仇敌忾。
在坐的商贾只是心虚地看着他品酒,没敢动,内心头都在盼着这尊大神从速分开。
嘉奖甚么的,还是算了吧?
守在门外的锦衣卫们出去了,敏捷地将现场打扫结束,悄无声气的尸身被拖出去了,留下一地赤色,也被人细心地擦去了,不留陈迹。
元祐心底嘲笑,手指敲着桌子,漫不经心肠说道:“前段时候本公爷就在为赈灾一事驰驱,明天不过是找你们借十五万两银子罢了,也不算狮子大开口,再说了,这点银子,又不是不还了,这么不情不肯做甚么?”
这是他们最大的感受,然后是惊骇,对灭亡的惊骇,对绣春刀的惊骇,更大的是对元祐的惊骇。
元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淡淡道:“不过如果今后再敢向外族番邦发卖生铁兵器军器,那就是斩首示众的了局,没得筹议。”
元祐就像是戏文里勾魂索命的无常,不晓得甚么时候,手里的绣春刀能够就会落在他们某小我身上,像方才那样,毫不踌躇地夺人道命。
不乐意?谁敢不乐意?何新云、张松原再加林清,个个都不是善茬,可在元祐面前屁都不是,并且还当着他们的面宰了一只背景非常强大的‘鸡’,剩下的这群猴子谁还敢不乐意?幸亏十五万两也不算多,于他们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最多就是有点不忿罢了。
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公爷但是在疆场上厮杀过的人,杀两小我就跟玩似的,不需求考虑,也就是说方才那些话,压根没有开打趣的意义。
他们逼迫本身不要去看地上不利蛋的那具逐步冷却的尸身,也逼迫本身不要看元祐,但视野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手的行动,看他拿着绢帕擦拭刀身,一下一下,心也跟着上高低下......
而元祐对着满桌的菜肴却没有动筷子的欲~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凉薄的眸光自世人脸上滑过,不惊轻尘却锋锐砭骨。
宋掌柜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盗汗和额头磕出来的血,谨慎翼翼地问道:“贱民罪该万死,那敢问小公爷,如果我们出了这十五万两银子,之前我们办过的胡涂事......”
世民气里是有苦说不出来,就是你要还,我们也不敢接啊!
只是氛围中仍残留一丝丝的血腥味,提示着他们,方才暖阁里产生了一场命案,而脱手的人却若无其事地端坐着,轻飘飘的眼风掠过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神态悠哉。
世民气中还是发虚,但还是乖乖地爬起来了。
元祐直起家子,唇边笑意渐深,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有种潋滟美态,带着邪气的眸光滑过诸人,他们又是一抖,以头抢地,大气不敢出,却闻声他似有深意的声音,“这个借单需求写么?”
元祐指尖摩挲着绣春刀柄上的纹路,眼角上扬,滑过一抹挖苦的嘲笑,“如何,砸钱贿赂官员的时候那么风雅,一提到赈灾就不乐意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元祐的神采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冷酷,疏离,乃至是讨厌,但被压在眼底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