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许氏没有过来，只斑斓一人来了。老夫人见了她，也没有了昔日的亲热，皇后本来属意的并非斑斓，这事早已传到她的耳中，本来希冀着斑斓选了太子妃，连带着秦家也能光荣。现在不知皇后情意如何，再说又有桓家五蜜斯横插一脚，老夫人攀龙附凤的心机便也淡了，再加上昨日的事，斑斓向她存候的时候，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锦依还是每日晨起去给老夫人存候，举止得体，笑意暖和。家里的下人见了她，比昔日愈发的恭敬些，却模糊有些惊骇的模样。
两行热泪自巧薇的眼中滚落，她神采庞大至极，想起蜜斯死时瘦得皮包骨头的惨状，心中又有难忍的恨意。
“采菁如果奉告老夫人这事是许氏做的，莫非老夫人还会包庇她吗？”
锦依笑得云淡风轻，“这些不是早就预感到的么，有甚么可担忧的。”面色沉了下来，叹道，“老夫人的心机真是深沉呐。”
三夫人安氏本日没来，想是三爷还未归家，她脸上也有些下不来，推说身子不好，在房里躲着。
巧薇倒是忿忿不平，“采菁就是她们一伙儿的，定是许氏让她换的金凤花糕，蜜斯您为了救她，万一把程叔和您的干系透露了，费事就大了……”
福禧堂里便只要大夫人林氏在，她本日神采有些不太好，也不知是如何了，只闷闷地坐着，偶然又悄悄抬眼打量锦依。
锦依点点头，老夫人虽城府极深，但她毕竟是长年礼佛之人，应当不肯亲身感染罪孽。再说在府里正法更难掩人耳目，不似她的为人。
对于锦琛中毒的事，倒是一字不提。
“采菁不会说的……给家中少爷下毒就已经是极刑难饶了，再加上诬告主母的罪，也不能让她活下来，反而死得更快。老夫人既然带走她独审，就是不想事情鼓吹出来的意义，……”说到这儿，她冷冷地笑了，“在她内心，有甚么比得过秦家的名誉首要？一个丫头的命？即便是亲孙女，她不是也狠得下心送走么……”
“我身边的人够用，祖母就不消操心了。”锦依随口说道。
遂对芊陌道：“你现在就去找人给程叔带个信儿，让他顿时派人去秦家郊野的庄子上，务必救她出来。”
锦依淡淡笑道，“采菁原就是祖母身边的人，这事天然还是祖母作主。她跟了我几日，也算是有些主仆缘分，现在她要嫁人了，要不我也给她添些箱钱，算是尽些情意吧。”
锦依的目光超出她的头顶，思路早已飞到千山万水以外，过了好久，她轻声开口，“唯有骨肉嫡亲的伤痛，最是让人鲜血淋淋，连称心恩仇的勇气也丧失了。若不能守住本心，终究你也只落得与仇敌一样的了局……”
老夫人想了想，又说，“我看你现在身边的芊陌倒是很好，她原是那边府上的人，不如就把身契拿过来，今后的平常月例就在我们府里支，你用着也顺心些。另有昨日阿谁小丫头，也挺聪明，也一并转过来。你若还感觉人手不敷用的话，就再选几小我，或是我屋里的丫头你看上谁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