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和秦斑斓被带下去,那木偶也被天子命人马上拿去焚了,皇后这才缓缓放下扶额的玉手,轻舒了一口气。
皇后长眉渐舒,一抹娇媚娇柔的笑意由紫潋潋的眸底绽放来,“已经好多了,不必召太医来。”
锦依鄙人面听了心有惊奇,倒不晓得本来皇后也懂医,便见皇后不觉得意地对天子启颜一笑,提示他道:“皇上承诺臣妾的事可别忘了。”
天子体贴肠望着她,“但是觉着好些了?要不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
可皇后却甚么都没做!
锦依心中起伏不定,天子的只言片语勾起她深深的猎奇,设想皇后在这漫漫深宫中度日,便是借着翻阅这些册本打发光阴的。
天子好脾气地点头道:“朕晓得你也通医术,凡是人道能医者不自医,今后感觉不舒坦的时候还是命太医出去看过为好。”
司马玉楼凝睇她的紫眸,很久才道:“你们夜康人这对眼睛的确有些狐媚之能,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时,心底便有莫名的打动,感觉将来若要为你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
司马玉楼和锦依安步于暗香园中,暄暖的阳光漫漫洒落,刺得锦依有些睁不开眼,照在身上却并无一丝暖意,只感觉浑身如入冰窖普通打了个寒噤。
天子悄悄点头,望了一眼皇后,这才和颜悦色隧道:“皇后向来爱好汇集册本,宫内星辉阁中册本包含万相,可惜却无曾家这本药典,实乃憾事。”
两人沿着林间的小道缓缓前行,小白跟在司马玉楼的脚边亦步亦趋,猎奇地东张西望,更不时昂头四周嗅嗅,对满树花香的清幽芳香非常神驰。
行过几株高大的含笑树,其上的含笑花已经干枯大半,开端结出藐小的果子,惟剩了树顶几朵淡粉花朵顶风招展,锦依立足仰首望去,“原想着这几日来摘了这些花儿,晒干了给母亲泡茶用,最是活血安神的。谁知连着下了好几日雨,竟都吹落了。”
待马家满门被斩的动静传出来后,秦老夫人特地遣了四夫人谢氏来王府见锦依,扣问秦斑斓的事,恐会祸及自家。
锦依思及皇后惊鸿绝艳的面庞上那一抹颦眉凄婉之态,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我见皇后待人行事皆是淡淡的,倒是将皇上的心机揣摩得极其透辟。厌胜之事本是虚无漂渺,照说只发落马氏一人便够了,但她这番作态下,皇上果然便将马家全都措置了。”
锦依并未照实相告,只含混地跟谢氏说了一些,道是马家姑太太在宫中违逆皇后,天子大怒这才措置马家,与庆荣侯府并无干系。
她回过神来,接着天子的话头道:“臣妾归去就将药典誊写一份送来。”
锦依此次入宫,将皇后的行事手腕看得清楚,也终究证明了天子将她宠若珍宝,不容得她受一丝委曲的态度。
心中如有所思,若真是如此,当年夜康灭国以后,只要皇后说一句话,天子必会为她做主,哪怕当时王城已被大月等国的铁蹄踩踏成一片废墟,起码也可出兵声讨三国,为夜康报仇雪耻。
天子想了想,恍然笑道:“公然,若不是皇后提示,朕还真就忘了。”转而对锦依道:“上回梅华已对你说了曾安筠的事吧?朕心中甚是遗憾,不能得见曾老太医先人。……传闻曾家有本家传的医书,不知可有传至你手中?”
锦依内心升起一个古怪的设法,太妃会说如许的话,那么老王爷呢?想起暮年传言太妃与老王爷豪情不睦之事,更觉有些奇特。
司马玉楼握着她的手,只觉掌间一片冰冷,叹了一声,“我曾向皇上提起过夜康的事,他的态度很怪,似是愤怒,又像是用心坦白了甚么,不肯多提,只让我今后莫再过问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