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走后,安氏就叫来房里管针线的张成媳妇,与她嘀咕了一下午。
她语气带着鄙夷,呸了一声,“……想不到竟是贵兰,她本来还是二夫人的丫头时,见到我们都是趾高气扬的,从不拿正眼看人。现在分到陪侍处传闻倒是诚恳了,谁想竟半夜里往主子的床上钻,啧啧,真是……”
安氏点头,她畴前也曾恋慕林氏好命,秦致吾虽与秦致诚一样都是庶出,但却勤恳长进,对林氏更是体贴照顾,这么多年从未见他二人红过脸。
张成听了有些意动,本身到了现在还是一事无成,说到底也是没人关照撑腰。传事处的封赏是最肥的,如果在那处做事,比在朝霞馆里扫院子自是强上百倍,又不放心肠问她,“真的就是传句话就成?”
张成媳妇一手揪着他的耳朵,一手拿筷子戳他脑门,“你这没用的东西,难怪三十多岁了还只是个打水扫地的命。这事儿我们夫人说了,你办好了,她就去求老太太将你调到传事处里去,到时候大老爷被大夫人闹得焦头烂额,那里另有工夫去找你的费事。”
进了朝霞馆,里头静悄悄的,倒是正房东侧的灯仍亮着,林氏咬了咬下唇,心中轻哼道:“这死鬼,做得如许掩人耳目,倒像是偷情似的……”想着,也不由得心中炽热起来。
正踌躇间,一眼扫见隔扇边的地上,落着一件大红胸衣,刺目标红绸上绣着鸳鸯图案,映在林氏的眼中,像是在嘲笑她,深夜涂脂抹粉地打扮了,将本身偷偷送进丈夫决计避开本身独居的房里,却发明他正软香在怀,风骚欢愉,早已将本身这个正室忘得一干二净。
张成作了个揖,恭敬地回道:“大老爷想请夫人现在畴昔一趟。”就这一句话,还是他一起上默背了几十遍的,恐怕暴露甚么马脚,垂着头看地。
张成是府里的家生子,从他父亲那辈就在庆荣侯府做下人。现在张成恰是朝霞馆里的下人,张成媳妇原是安氏陪嫁过来的丫头,年纪大了安氏便作主配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