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城主府存在的那一天开端,这家法也只是在犯了错的丫环主子身上用过,这还是第一次用在正儿八经的主子身上。
“城主这是做甚么,我不过是想和少城主谈谈那在汾城里行凶惹事的歹人,城主何需如此?指不定那歹人就是匪寇一伙的,如此,我也能早日完成皇上的嘱托了。”
“大人让部属去查的事都清楚了。那匪寇常出没的一带就是进城时颠末的山林。听闻那山上有个寨子,名为飞虎寨。只是暗防浩繁,部属没能出来。”
直到那第五鞭即将落下,宋良的眼皮才动了动。
“不过以城主那般的风评,也会养出如此的少城主来,还真是不成思议。”
城主一手接过那鞭子,整只手臂都在颤栗。他偷偷看了眼宋良,见他脸上还是是一片暖色,心下一恨,鞭子狠狠甩在少城主的身上。
“罚也罚过了,稍作惩戒便是。城主还是部下包涵,快些给少城主请个大夫吧。”
“这凡事,都不成只看大要,目睹的耳听的也不必然为实。”
城主手里的行动顿住,只是那鞭头收不返来,还是打了出去。而现在,少城主仿佛已经虚脱晕了畴昔。
宋良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缓缓勾起。那目光里埋没着淡如水的冷酷和威震。
公子爷俄然向前爬了几步,不竭的在地上叩首,嘴里含混的说着饶命。
细心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们现在与城主府算是有了隔阂,难保那城主不会在此中使绊子。
露夜微垂,烛火未眠。
宋良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已经解了外套只披在身上。他手里拿着剪子,随便剪了剪烛蕊。
“看你憋着难受,想说甚么就说吧。”
“大人的意义是……”
城主对着宋良客气了几句,拱了拱手,叮咛丫环带宋良去歇息,就立即分开了。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城主的脸上,不带一丝情感,冷酷得比之陌生人还不如。与方才的笑容构成对比,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调戏民女,挑衅是非,企图诬告,不知城主感觉该如何措置?”
公子爷只感觉本身被惊骇淹没,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上气接不住下气。
“宋一。”
宋一扭头,正对上宋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仿佛有甚么深意氤氲此中,却让他一时捉摸不透。
“来人,请家法!”
宋良起家走到烛火旁,就着烛焰扑灭了手里的信函。
也罢宋良并不在乎这些,没人看着,他也乐得其所。毕竟不过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待事情措置完了,就归去了都城,没甚么在乎与不在乎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这题目终究还是抛给了城主,宋良只是在此中加了一把火,让城主不能回避开。
宋良眉头一紧,忙捂着木兮的眼睛和耳朵,不让她看到这一幕。
城主的身材一僵,他低着头,显得诚惶诚恐,有力地又站起来。
“我是胡说的,我都是胡说的。我不晓得那人是大人,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饶命,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夜深了,这里不必担忧,去守着女人吧。”
“你主子何时成了那等怕事之人?”
宋一苦着脸,两道浓眉凝成一个八字。
客房里,宋良倚在榻上,读着从都城里来的信函。烛蕊灯花噼里啪啦烧着,摇摆之间映着宋一人高马大的身影。
“爹,爹,饶命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宋良在他眼里,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妖怪。他错了,他错了,他不该去招惹妖怪的。
“如何?”宋良放下茶盏,又递了一杯水给宋一。
也是,他竟忘了,主子向来都不是怕事的人。如果因为怕事就忍着气,那可就不是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