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文晓得程林的担忧，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儿子是听前两日伴随长辈来看望母亲的同窗说的，他说赵计相家的小郎君前几日在街上喘病发作了，碰到了那位神医娘子，她三两下用针就诊好了赵小郎君的喘病。”
是啊，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程立文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神医娘子？程林神采沉了下来，“你这又是去哪儿听人胡说的？”
不过是一群打着神医名号的庸医！甚么神医娘子？那里有小娘子出来行医的？
程林握了握拳头，拉起儿子，“来人，先去赵家问问罗小娘子的事情。”
程林呆呆的站在院中发楞，神情有些茫然，仿佛心神无处安设。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内里翻开，率先走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廋削，神情蕉萃，向来端方刚毅的面庞现在忧心忡忡。
如许简朴的要求，方院使天然不会回绝，何况他本是受了皇命来给程夫人诊病的。
“父亲，再试一次，求你了，再试一次，儿子找人探听过了，那罗小娘子医术确切了得，也许她真的能救母亲呢。”蓦地想起本身刚才说的事，程立文就跟抓住了最后一根拯救的稻草普通，拉着程林的衣角哭求。
可程夫人的脉象已经是油尽灯枯了，纵使大罗神仙来了，也难以救治。
程林深深的感喟，神情哀思，“文哥儿，你可晓得，刚才方院使说你母亲就这几日的事情了。”
中年男人恰是中书门下平章事程林，人称程相公，中书和枢密院向来被成为东西二府，作为东府的一把手，自认经历过的风波不下其数，可现在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住方院使的话，踉跄的后腿了两步。
“别折腾了，让你母亲少受些罪吧。”程林眼圈一红，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夫人日日夜里疼的没法入眠，程林看在眼里，恨不得以身代之。
“归正最坏也不过如此了呀，父亲。”
“甚么事？”
程林闭了闭眼，面庞及其哀思，却仍旧拱了拱手，“劳烦方院使了。”
程林皱了皱眉，眼下另有甚么事比去见他的夫人更首要？
身后有踏踏的脚部声仓促而来，程林转过身，瞥见宗子程立文大踏步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再找那些官方大夫来另有效吗？程林不想让夫人再遭罪了。
“方院使，如何样？”中年男人走到院中，方抬高声音问向身后的太医。
摆布赵家离他们家也只隔了两条街。
方院使叹了口气，摇点头，神情极其不忍心，半晌才道：“大人，夫人的身后事也该筹办起来了，摆布不过这几日的工夫了。”
程夫人的院子里人来人往，诊病的，探病的，个个都谨慎翼翼的敛容屏息，恐怕触及仆人家的悲伤。
想起病床上那廋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程夫人，方院使不由内心叹了口气。
平康坊程家的宅子里，却涓滴没有即将过节的喜气。
程林不信，哼了一声，“以讹传讹罢了，多数是那些少年人见小娘子貌美，为了追捧她才如此说，喘病若真如此轻易治好的话，这位神医娘子早就闻名天下了，如何我从未传闻过她的名头。”
“如果真的有人能救母亲，我们就如许错过，岂不是要遗恨毕生，只要有一线但愿，我们就不能放弃啊，父亲，求你了。”
他和夫人自幼了解，青梅竹马，交谊自是比普通伉俪来的更重些，可总没想过夫人竟然要先行而去，只剩他孤独一人。
到了晌午的时候，院子里才算是温馨下来。
方院使见礼，“也没帮上大人的忙，愧不敢当。”
“儿子等会就去见母亲，”提起沉痾在床的母亲，程立文眼中的哀痛满溢，同时也果断了他的信心，“父亲，儿子有事和您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