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文般若嘴里头一回说出要突厥向大隋称臣的话,杨广略感欣喜,两眼盯着她诘问道:“那就请姐姐定下个切当的路程、日期,我也好提早禀明父皇。”
杨广乘机问道:“昨日我听这寺中和尚暗里群情,说是姐姐从江左聘请了一名有道高僧来传经布道,不如到时就把他留下,做这座因果寺中的方丈,岂不是好?”
这两年来,杨广固然镇守河北,与南陈相距悠远,也模糊听到些关于这位南陈新天子陈叔宝继位以来的所作所为:他并不像其父南陈宣帝陈顼那样怀有弘远抱负,更像是一名安于近况,沉缅于声色吃苦的无道昏君。(究竟上,就杨广穿越前把握的汗青知识,他也清楚地记得,这位南陈后主陈叔宝是位在中国真正汗青上数得着的荒淫无道之昏君)施用远交近攻之策,派出使臣穿越隋境联络突厥,用以管束隋朝,这不像是陈叔宝能做出的事啊?
杨广见她毫不避讳,非常详确地奉告了此事的后果结果,心中更加确信:宇文般若果有联络南陈朝廷,为其夫摄图和她本人预留后路的筹算。只不过,若真如她所说,是南陈朝廷先派人千里迢迢,出使突厥的话,不就表白,南陈这位新继位做了天子的陈叔宝也要采纳远交近攻的战略,诡计用北面的突厥来制衡大隋吗?
宇文般若越是言之凿凿,主动奉告本身这位江左高僧的出身、法号,杨广就越是坚信无疑,宇文般若这是在成心向本身显现,突厥虽已分裂成东西两个邦国,然其夫沙钵略可汗还是突厥当之无愧的大可汗,在南北数朝并立的当世,仍然具有举足轻重的职位和分量,借以提示杨广,莫要看轻了突厥。
宇文般若被杨广逼得无计可施,且迫于目下东突厥式微,诸事有求于大隋,只得勉强答复杨广道:“大可汗离境前去长安,是突厥海内的甲等大事,我不便代大可汗定下详细的路程、日期,如阿纵信得过,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大可汗定会南下,赶赴长安朝见父皇就是。”
杨广先前在长安也曾听长孙晟详细先容过突厥人的民风风俗,却没传闻过,突厥一名可汗身后,还需由大可汗调集统统的可汗构和决定其担当人,以及生前领地、部下的归属,因想到自开皇三年以来,突厥已正式分裂为东西两部,即便摄图真如宇文般若所说,派人前去西突厥咨询阿波、达头两可汗关于庵逻生前领地及部下归属题目的定见,西突厥两可汗也决不成能再顺从摄图的定见行事。宇文般若这是成心无穷期地迟延摄图晋京朝见父皇的日期啊!
宇文般若神采陡地一沉,旋即舒眉展眼道:“提及这件事,实在算不得出自我的本意。前些时,南陈朝廷曾派了一名使臣来到紫河镇谒见大可汗,我因和他提及北地苦寒,即便修建寺庙也难以招来有道高僧在寺中方丈的事,不想这使臣却记在了内心。这不,就在阿纵你到达紫河镇前两日,他才托人传话给我,说南陈天子特地指派了一名有道高僧前来传经布道,不日即将从建康解缆北上,预算下来,如何着也得一个月火线能到达紫河镇吧。”
正因如此,杨广对宇文般若说的话半信半疑,故作可惜地舒了口气,感慨道:“据姐姐说来,可惜这位江左高僧到达紫河镇之时,我早已返回关内了,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和这位高僧见上一面,听他讲授佛经真义。”
“好。我便信姐姐这一回。”杨广挺身而起,朝宇文般若深施一礼,说道,“若姐姐果能压服姐夫尽早赶赴长安,朝见父皇,阿纵必有重谢。任务已经完成,阿纵本日就向姐姐告别,明日一早我等便解缆返回关内,阿纵就在并州城中恭候姐姐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