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公差矣,这小儿方才闪现这一手‘鲸吸’的工夫,我瞧他内力修为实在了得,即便同昔日我家苍头梁默比拟,也不减色很多。只方才听舒公说到他父亲名唤季龄,且是广陵人氏,恕梁某冒昧,敢问此儿是广陵首富张季龄家的公子吗?”梁士彦摸索着向刘鲂问道。
“好了,阿丑,今晚辛苦你了。”刘鲂唯恐宇文忻语带挖苦,激愤了少年,忙对少年叮咛道,“临时回房歇息去吧,今后父执有事,还要烦劳你着力互助。”
宇文忻听了这话,不由得神采大变,手按腰间佩剑,对刘鲂瞋目而视,沉声喝问道:“南陈不管与我北周,还是现在的大隋,尽皆份属敌国,舒公与南陈太子门下富贾巨商搭伙儿做谋生,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事泄,会被当作南陈的特工诛灭三族吗?”
刘鲂没推测梁士彦对张季龄的秘闻、出身如此门儿清,此时突然见宇文忻欲与本身翻脸,先是一惊,继而忙堆起满面的笑容,温言解释道:“我与张季龄之间,大半属于买卖来往,方才既蒙梁兄提及张季龄的起家、出身,刘某也不必避讳,无妨趁彻夜向二位明言,张季龄和我搭伙开设这一座‘江南岸’酒楼,其企图不言而喻,确有借此谋生作保护,设据点窥测长安朝中意向之嫌,而我为何明知如此,还要与他来往盘桓呢?二位试想,单凭我们三人之力,合三府之主子亲随,尚不敷千人,要想成绩大业,反隋复周,何其难哉?而若暗结南陈,借彼方兵马袭扰南境,我们乘杨坚、高颖之流全神灌输南却陈兵之际,里应外合,寻机起事,如许是不是更易于成事呢?就拿这阿丑小儿来讲,他虽是南人,张季龄的亲生儿子,现在却能为我所用,受我调派,又何乐而不为呢?”
宇文忻手仍不肯松开剑柄,惊奇不定地望着刘鲂,问道:“舒公此言,但是发自肺腑?一朝被公所欺,我两家数百口的性命,只怕就要就义在舒公手里了啊。”
刘鲂怪笑一声,陡地伸出左手小拇指放在几案一侧,闭眼举剑就砍,只见血光迸溅处,一截断指已抽搐着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