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的人说是遭了不洁净的东西,老夫人去得早,现在少夫人是家里独一的女仆人。昨日她发起说找个跳神的来家里看看,但又怕老爷不高兴……”
一双纤长若削的素手,非常流利地抚过琴弦,而琴者面无神采,只时不时的跟着乐律哼唱一声。声音也非常温婉,一弦一柱,实在有几分思华年的味道。
连雨不知春去,一觉方知夏深。
“金公子。”她拍了拍金墨的肩膀,眼却不受节制的往古井旁弹唱的一席玄衣望去。
扭头望去恰是梁九儿,应是方才做完活计还没顾得被骗真梳洗一番,卷着袖子就跑来了。
月光清冷,当下的温度恰是怡人的时候。
他话才说完,一声清脆就在耳边吵嚷:“甚么嘛!我才刚来!”
.
.
原是如此。
先措置了星女之事才是正题。
.
这归根到底是别人家的事,赤鹤不便多言,也不想多参与。因而欣喜说许是小孩子心性不稳,过两天就好了。
“现在崇明宫应是努力寻觅重置鸣魂鼎的体例。最为争分夺秒的,应当是他们……“金墨顿了顿,又道:“而四方又都有调派出弟子,我不过也就是受命驻在落银镇,备命就是了。”他说着,双眼又飘回琴姬身上,俄然又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隔着古井老远就已经听到了古琴声声,因骄阳烤人,以是围观的人还不算太多,只稀稀拉拉的薄薄围了一层。她也没费多大力量就找到了负手而观的金墨。
回沁清园的路上,好巧不巧的赶上了云汀。
“她本日收的早些……对了,你家小少爷,本日有好转么?”金墨安抚了她一句,赤鹤闻言,体贴道:“九儿,尹老爷家有事吗?”
然还没等她开口,梁九儿又道:“对了,老爷一向说,如果你返来了,就邀你去酒坊里玩。”她笑呵呵的,赤鹤也笑着点点头,应道:“他将宅院借给我们,我也没劈面与他道过谢,拜访一下是应当的。”
“琴姬?”她将前几日尹老爷家带来的干菜拢了一些给这位婶婆,人家推委两句也就接下了。
“卖字么?也好也好,你那面难吃透顶,实在是害人。”
她也笑了笑,瞟眼又落回琴姬身畔,恰与琴姬的眼神碰上。
云汀,九儿。
赤鹤转眼想了想,如果梁九儿所说为真,那申明鬼仆打梁九儿的主张不是一天两天了。既如此,那这事,她不想参出去,也得参了。
“你甚么发楞?”云汀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她方回过神,干笑了一声,没说话。云汀也不觉得然,伸手要来拉她,她模糊躲过,说了声:“天有些凉。”
赤鹤这才重视到,原他已经换了那身布衣行头,改了个面料好些的蓝衫穿戴。
可她也明白若能重置鸣魂鼎,许对三界来讲,都是最好的交代。
落银镇,就是梁九儿所住的阿谁镇子。此前她竟一向不晓得,稀里胡涂的叫了好几天。
“我已经改行了。”金墨正了正身子,特地摇了摇手上的扇子。
将将回到城南的宅院,见院内冷僻的很,都没甚么人。隔壁的婶婆出来给她带了个话,说是镇上新来了个琴姬,金墨应也是去看个新奇了。
毕竟元屏养的那两个,也有几日是不听话的。
醉凰花的香气均匀的散开,她俄然冒出一个极不肯意触到的动机。
想到了星女,她又忍不住道:“梁九儿近两日,有来找你吗?”
“你跟来干吗?”梁九儿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金墨凛然道:“那院子我也住了,天然该去。”
“你好久没返来,我正想去找你。”云汀温温笑了一下,夜风吹起他的发带,拂到他面上。
一曲罢,琴姬起家,先是细心收了古琴,又敛了面前木匣里散落的银两,看模样是要走了。而身边的人大抵都有些舍不得,皆是一副很可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