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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再不喝药就凉了,传闻重新热过的药更苦。”
看吧,蜜斯终究承认不舒畅了,她听自家老爷说过,这病人啊,最怕那甚么讳疾忌医。
全船分四层,基层装行李货色,二层住了其他三户人家,三层住的是苏青诺一行,四层用于观察船只飞行环境。
一步一转头,白芍内心惴惴不安,蜜斯不会悄悄将药倒了吧?
踏上船时,正值傍晚,夕照余晖倾泻于河面,将河水染得微熏,半江瑟瑟半江红。水面上影影绰绰闪现出大船的英姿,粼波泛动,霞光掩映,晕染为一幅水墨画。
“蜜斯在瞧甚么?”
他与天狼鹄立门口,通体乌黑的天狼疏忽天曜的挑衅,安温馨静地站着,身姿矗立,莫名闪现出一种崇高冷傲之感,这么一对比,天曜反倒是在理取闹得慌,苏青诺不忍直视,躺床上望帐顶,这就是二傻子对战高富帅的既视感啊。
“这天曜太狂躁了些。”苏言晟很有些恨铁不成钢隧道,原是美意领了天狼给它做个伴,倒是个好歹不分的。
难怪天曜如此号令,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想来獒犬应如是。
过了南阳城,行船稍稍颠簸,全部晃来荡去的,苏青诺有些晕船,前两天担忧弟弟不适应每日都去逗他玩,谁料弟弟一向活蹦乱跳,倒是她先出了状况。
“嘻嘻嘻……哈哈……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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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果然如同苏言晟所说,昂扬宏伟,首部尖尖的,尾部略宽,两端向上翘起,船舷及边沿处染成了朱红,其他皆为檀色,稍显庄严。
“傻样儿,这里可没有花花草草的给你糟蹋。”
第三日,船在南阳船埠停靠,采购些物质,也趁便下去逛逛。再次上船,行了一段路,苏青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俯身往二楼望了望,方想明白。
苏青诺昨晚与天曜一起从窗外望了半早晨月色,禁不住秦嬷嬷的唠叨方寝息。正睡得香,便闻声一阵犬吠声,格外狠恶,还觉得做梦群狗打斗呢。
苏青诺对它也是宠过了头,见他实在不幸,便叮咛了每日搬些浅显的盆栽来,供它消遣,现在看来,这坏风俗是该戒了,如果在晋国公府还这般随心所欲,真怕他成了盘中餐。
“仿佛是大哥身上的?”
虽是运河,广大的河面一片茫茫,稀稀少疏漫衍几艘航船,远处岸边风景缓缓挪动,现在是春季,因是顺风而行,走得慢,如履高山。
真的,做甚么都好,便是宿世那般撅着屁股注射都好,喝药这一酷刑,仿佛味觉对苦格外敏感,喝了药好几天嘴里都涩涩的。
“传闻那户人家的小少爷本日去南阳城玩了好一会儿,还带回两个会变戏法的,许是正在看戏法也……”
晚间,悄悄看着桌上的药,足足盯了一刻钟,苏青诺抬开端道,“白术将大少爷叫来,我感觉……很不舒畅。”
白芍端着药罐子出去,嘴里不住咕哝。
现在她盘起腿,被子披在身上里,几近完整包裹住,头发混乱,面色惨白,瓮声瓮气地说话,白芍反倒松了一口气。
若非侍弄花草的小丫环抱怨被苏青诺闻声,还不知天曜有这爱好――每日都将那盆栽上的花叶扯下来,看起来便如同寒冬花叶残落仅剩枝干普通。
白芍将药碗稳稳放在桌上,方道,“蜜斯别讽刺奴婢了,刚才楼下那位小祖宗撞了奴婢,几乎将药摔了,幸亏边儿上一名小哥给接住了。”
“吱呀――”
与平常般一跃而上美人榻,依着风俗去找窗外的盆栽,却发明并没有开窗,转过甚一动不动盯着仆人。苏青诺让白芷开了窗,窗外泊着几艘船,天曜又看向苏青诺,苏青诺自行解读到它眼中的茫然,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