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又如何?一山另有一山高。先生不是也说么?成王败寇,技不如人,我就该有这些年的监狱之灾,我认了,先生,你不是也认了么?”女又成心坦白,奇妙避开了他的疑问。
“权力,到底是甚么?没有的人一向苦苦追随,具有的人紧握不放,恐怕被别人夺了去,这几日我听到的,如何都是这些故事。”女又想起了伯桑先前说天帝和诡帝的故事。
“哈哈,难,太难了~”曾老头端起吹冷的茶一饮而尽。
“你是如何逃过政的追杀,到的这里?亦秋是你的孙子么?”
回到伯桑住处的时候雨早已经停了,春日挂在天上,日头很好,远远的,女又就看到伯婴趴在房顶上晒着太阳,伯桑正在竹林里弹着曲子,她便回到屋里先把狼藉的头发给盘起来了,然后爬上房顶把伯婴给拉了起来,伯婴睡得恰好被弄醒了好不甘心,嘴里嘟嘟囔囔的问女又要做甚么,女又说:“明天气候好,我见很多人都去集市,阿婴,你都多久没出门了,也不憋闷么,走,我们去集市逛逛吧,我来这里这么久,都还没去过集市呢!”
“我去哪了?”女又内心策画着,莫非要和他说本身真的境遇么,还是不要吧,女又如此想着,微微一笑:“我是被人关了起来,前些时候才刚出监狱。”
“本来如此。我原还觉得赵高是被利欲熏心,故意置我于死地,亏我还将松月嫁给他,现在看来,他逼我喝下鸩毒应是成心放我一命,因为他晓得,当年你曾送体味毒之药给我,真正想要我死的,应当是朱砂。
“到了我这把年纪,又经历了这些,改有的都有了,还期望些甚么呢,我不是说了么,我现在就想着阿珊再醮找个好人家,孙子早点取上媳妇,这就够了。”
“哦?是谁有如此功力,能将你关起来?据我所知,你不是昆仑山高低来的方士么?”曾老头非常惊奇。
俄然刮风了,轻风吹动女又的黑发,对于他不在的这几年,吕不韦的话多少弥补了一些空缺,她想起吕不韦说的三途结婚的事,内心有一丝落寞。
“你说,松月嫁给了赵高?我三哥?”女又惊奇的说,曾老头看她一脸惊奇,哈哈笑了,“我总觉得,你们该是一对,但是,时不我待,世事,总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去生长,变数太大,来不及对付,有生之年还能碰到女人说着一腔肺腑之言,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本想着留女人在此吃顿便饭,可惜,我这家徒四壁怕是也拿不出甚么好菜来接待女人,让女人见笑了。”
女又思考再三,还是照实奉告:“嗯,实在我本年已经四百多岁了,本来我还想瞒着先生,现在不如就对先生明说了吧,这些年,我是被朱砂的弟子支出了一个宝葫芦中,直到前几日碰到我大哥方才得以逃出世天,我听闻,朱砂来源非浅,我那三哥已经是修行千年乃至万年的术师,三哥对朱砂尚且惟命是从,想必,朱砂有更高的身份也说不定。
“嗯,要说野心,我的野心倒是也有一些,像杜鹃一样将本身的孩子放到其他禽类的窝里,本觉得能够一步一步独揽大权,最后落得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我能保得住一条命,已经算是上天对我的垂怜了。”
“那,又儿,就祝先生早日达成所愿。”说罢,女又端起杯子喝尽了茶,曾老头也笑着喝尽了茶。
那日的中午,女又从那座斗室子出来,在路上碰到了吕原的儿子亦秋,就是阿谁赶着牛车的少年,他看着少年坐在车上乐呵呵的,见到他一改早上的防备,还和女又打号召,女又看着他车上有几担米,几个承担就晓得是换了好东西,女又对那少年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少年笑眯眯的走了,女又看着少年的背影,想到了当年的赵政,当时的他,应当也是这般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