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人都是禽兽。”秦思扬愤然的骂了一声。
没有一条连贯的门路,整齐不齐的田埂,让两个摸索前行的孩子,数次几乎颠仆。暗淡的六合间,也没有一个能够指引的方向,两人只能凭着感受,背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
秦思扬亦松开双手,一个翻身。仰躺在柳双离身边。望着已染上铅色的苍穹。也跟着轻声一叹。
“别啊,思扬,我不是用心的了,哈哈――”
“我看两位还是先歇着吧,张晨他们应当赶不急这么快返来。”衰老的声音又道。
‘扑哧’一下,柳双离突的笑出声来。
秦思扬见说,点点头,跟着柳双离往东而去。
柳双离听到此话,心下一惊,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两个孩子踩着这条泥路,走向土屋大门。
跌跌撞撞的约摸走了大半个时候,两人终究看到远处现出了点点灯光。
“这吗,我就不晓得了。”秦思扬哼了一声,回道。
见此,男孩也高兴的大笑了起来。笑岔了腰,全部直接就倒趴在了柳双离的身上。
两个孩子只是悄悄躺在割尽高粱草的地上,谁都没有去提蒙人的事。
冲天的大火也渐次小了,但上燃的红色火焰却久久也不见燃烧。映托着西下的朝霞,六合间红得一个通透。
秦思扬一怔:“现在?”
柳双离松开紧抱着的双手,轻拍去男孩头上身上的灰烬。
“思扬,这里是山西地界啊。”很久,柳双离叹了一声,转过身去,借助着西方天涯的最后一点亮光,清算起包裹来。
“双离――”见柳双离笑得如此猖獗,秦思惟装着活力的模样,大呼着就伸出沾满灰尘的双手,去抓柳双离的脸。
突听另一个稍显清澈的男声插进话来道:“幸亏蒙人没往这来,不知怎的,紧追着一波人,跑向了另一方向。”
“噢,”秦思扬再次点头,“是的,山西巡抚、布政司、按察司等等,都是郑贵妃的人。他们无一不想要了我的命。”
“我是说这一两天。”柳双离不由的苦笑。
柳双离放开抱着男孩的双手,伸展过甚,望向天涯最后一抹红霞,轻叹了口气。
柳双离点头笑着,道:“在这里,你有伤害吧?你不是说这的有很多人想害你吗?”
灯光虽暗,但在这灰黑无月无星的夜里,倒是清楚可见。
本来她拍着拍着,见男孩脸上亦落满了灰烬,就顺手的也轻拍了畴昔。可不想她手上因刚拍过衣上的灰烬,满手都已沾满了灰色的尘末。这一拍下来,人脸比不得衣服,有汗渍有油脂。秦思扬脸上的灰烬不但没被她拍下来,还连带把她的手上的尘末给沾上去了。
衰老的声音又是一叹:“也不知是何人,引得蒙人出动了这么多人来追。”
屋中年青的男声也是一声感喟,久久不语。
如果再碰上蒙人或是正北盟的人,他们要如何办?
如此又前行了约摸有三刻钟,他们终究走近了灯亮光处。看清了亮灯的是一间浅显的民居小屋。一如他们前一晚借宿的小村中的房屋一样,都是黄土彻成的墙体,黑瓦搭就的屋顶。
“是啊,”柳双离长叹一声,“不知这四周有无其他的村庄,那边的百姓,有没有遭到连累。”说着她伸手脖子,举目了望,却如何也不见一丝灯火,徒然的又是一声长叹,点头无语。
但见土屋一侧的窗子大开着,他们在远远瞥见的那一点灯光,恰是从这扇窗中射出。
一近土屋大门,柳双离按下秦思扬,让他在后等着,她本身则上前一步,抬手正要敲响大门,突听内里传出一个衰老的声音,道:“两位还不歇着啊?”
只听门内衰老的声音一个承诺,半晌以后,大门被‘吱’的一声翻开。半映着屋内暗淡的灯火,一个半头灰发的白叟自门内探出头来,一看到两个孩子,立时暴露和睦的笑容,道:“本来是两个娃儿啊,这么晚了你们如何跑到这来了,快别站在外边了,来,进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