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冷风吹开了窗,烛灯顺势而灭。
我蹙眉说:“我没有灵力你不是没事么?约莫再一会宫女便会奉养贵妃寝息,你便上前先灭灯,再将我送进屋内!”
提起了笔,我叹了气垂眸。
冥帝司施术法,遮了夜空中圆月禁周遭五声,我腾空飘出来。
冥帝司品着香茗:“我仿佛还模糊记得,你最为讨厌写字的,畴前在浣纱殿里有昭华相伴,这一手烂字都未能有任何进步。”
冥帝司一面托着金钗一面拦住我说:“你灵力被封如何去,饶是贵妃心中慌,你这番打扮也不像宫女,倒像个母夜叉!”
小仙娥皱了眉:“单雪拜见帝司,未寻甚么,只是见此有妖物,故而才到这皇城里来看看,未曾想扰了帝司的夜游,是单雪冲犯了,这就回九重天与天后复命!”话毕眼眸朝着冥帝司身后望去,已然是起了狐疑。
若说这后宫之事,谁烂熟于心,冥帝司便逃脱不到这份差事。我褪去华服着单衣,拉着敛去身形的冥帝司,潜入了西宫,瞧着面前间间精美华丽的楼阁,这皇贵妃的权势不亚于皇后。
冥帝司于暗处大惊,赶紧扶起了我问道:“不是说好去吓皇贵妃,这会儿又是演得哪一出啊?”
皇贵妃迷蒙着摸到了我冰冷的手臂,继而惊骇万分从床榻上滚落,却又像难以置信普通说道:“你这厮若要索命也该去寻皇后,为甚么要我去给她做替死鬼!我不过是嫉恨你怀上了龙种,只是下了藏红花,是皇后命人害的你!来人啊!快来人啊!拯救......”话落间人便已跌跌撞撞跑出去了卧房。
一招毙命于水井中,还是被一名敬事房寺人小解时不测发明,甚为凄苦愤懑。
为了保我行迹不漏冥帝司走出去,对着小仙娥干笑了两声:“帝司夜游,可巧碰到了仙友,但是在寻觅甚么物件?”
我伸手撩开了长发,有些是食不知味,这后宫当中竟另有这么多凶险狡计,正在此时,于卧房外却飞落一名仙子,遮了面庞持白绫欲围绞了我,顷刻间翻出卧房唤来冥帝司相救。
可巧笔尖染足墨,我朝着冥帝司甩去,杯中便降落一滴墨。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可巧夜游见我在此捉弄凡人,便一怒之下要捉我回九重天问罪,然我现在灵力被封印的完整,那白绫势头实足脚下一不留意便被割去半缕长发,几乎伤了性命。
我自是叫苦连连,喘气着伸手指了指火线那位才刚追上我的白衣小仙娥,却也没想出这位是从哪冒出的。
我在假山入耳不逼真,便想凑上前一些,岂料这假山设想的甚是精美,这一步,竟跌进身后的荷花池。
终是熬到贵妃寝息,我与冥帝司伏在暗处悉心张望,见一众宫女提着宫灯分开卧房,才垫起脚尖悄悄凑到了卧房内。
终归后宫端方森严,这厢我与贵妃肇事,那厢皇后便做了个顺水情面颁下懿旨罚抄百遍女诫,并昭告三宫六院成了背面典范,颜面扫地,却还要被禁在佛堂内,写着这些弯弯绕的字。
待香茗变成了墨水汁,冥帝司也再没有机遇于一旁幸灾乐祸看我伏案誊写女诫,所幸他是个不算如何称职的文仙,将本来规整的笔迹生生仿成无形,混在之前誊写的,倒不显眼。
谈及此处冥帝司抬手指向了身边一口水井,上方的的确确贴着数张驱鬼镇邪的符咒,像是有些花样。我顺手扯下一张,散开了满头乌黑长发,于幽幽月光中,倒真有几分骇人,凡人皆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猜想那皇贵妃必是心中难安,才会命人用符咒封了四周的水井,但现在是我仲灵,就定要她常常循环苦果短长。
要说这皇贵妃也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于多年前暗中正法了名宫女,恰逢那宫女当时已身怀龙种,乃是个刚得圣宠的人,却耐不过天子须生性昏庸,未能护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