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老却没我这般见外,自顾自解下外衫盖在了我的身上,全然未理睬劈面呆愣的晏修远和栾溪,非常天然,我被半拢在怀中入惊弓之鸟,他却一笑未温怒。
我看在眼中疼在心,只恨灵力被封印,一时候迷不了天子老,情急之下只得悄悄拉了拉他衣袖,凑上一张奉迎的脸。
然栾溪才擦干头发,天子老便突得推开了房门一脸肝火冲冲,目光直指圆桌旁的我,更像是自家红杏爬出了院墙。
我走上前,用油伞替栾溪挡雨,免得她再受凉。岂料栾溪昂首看我的目光当中,却尽是痛恨,双手一抬油伞落了地,一身喜服淋上雨便愈发鲜红。昔日情分,竟不抵晏修远一面,你终是忘了九重天的统统。
天子握起榻上的盖头,盯着两簇红烛点了头。我拖着喜服手握油伞,才刚走到宫门处便见到栾溪,正与晏修远辩论。
天子成心可碰到不接话茬的,也是白搭。
我自是心疼她,却也不晓得天子老现在那边,白白讨来了迷药。
许是白日的私语,也让他对我有见地,侧头看了看喜房内生果皮一地的惨状,神情甚惊奇。
听着话音我才恍然,今晚恰是春晓一夜时,卷了卷衣角,僵笑:“仲灵痴顽,不知皇上何意!”
天子老也极其聪明挑眉后看向雨中跪着的两人,便轻声说,实则他未罚晏修远。
见状天子老一冷哼,冷酷说道:“爱妃,我们走!”
就在我回身时,晏修远闻言一怒急火攻心晕倒,这桩宫门前淋雨的事才算是告终,回喜房后我拔下两根金钗命人去照拂栾溪。
风月当中常有些小打小闹,只现在这晏修远对栾溪过分固执,加上对天子那又表白心迹,未触及到性命,只是单单被罚跪在这宫门前失些颜面,倒还算是件幸事,怕是怕栾溪此番,会招来一些祸事。
喜服沾水非常厚重,我行动盘跚一倒,便听身后传来一句降落:“莫受了凉!”
天子先我一步挡住了喜房门,双双一僵笑,才知这晏修远胆量委实太大了些,竟仗着本身破了上清军饷案,拦圣驾,意欲禁止纳妃典礼,只是他不懂君威,更不懂伴君如伴虎。
但到底是做天子的,心中免不得要有些小九九在,如此这般我还需顾忌着些天子老表情起伏,方能脱身,继而转过身拢了拢身上喜服,徐行走上前去,意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论一番事理来。
晏修远见我不解,眸子中突显了股痛心,借着夜空降下来的大雨,让人看了心中不免泛出些酸意来。
我不气栾溪,更不怨她是以迁怒于我,只是此番,我实在有力去帮扶栾溪与天子老讨情,身为人臣便硬直君威可畏,万不成触碰,他却硬生生顶上。
碍于暴雨声委实太大,我这一身红衣站在当中反更加显眼,待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字眼时,步子一僵不知该是去还是不去好。晏修远脾气固执,见我追栾溪站在雨中,便突觉那身喜服完整伤了他的眼,将身边的人狠狠推开后,又重新跪在宫门前,仍有突下的暴雨淋了个通透,栾溪抽泣着,伤了掌心,却仍在雨中陪着。
我骇怪的一转头见是天子。
天子老心中了然,提了一旁早已温好的喜酒走来。我躲无可躲甚是不安闲,于圆桌前,便兜起了圈子,拔下无数支金钗继而引诱说道:“自是梦中仙便不能嫁人做妃子,如此犯了天规,害人害已!”
畴前倒是听过大臣进谏,有挨板子的,也有是以说错了话而丢掉性命的,只是现在火线有大将军,朝中有梁煜于建国侯互持,不必进言,何必蒙受这番苦,更何况这三宫六院向来都存在,便更不必再次冒雨进言禁止了。
是以晏修远遭了难,却扳连了栾溪,冒雨前来,想要天子卖小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