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尹初妆而言,更糟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又那里会怕这戋戋的一次绑架?在燕国的那些日子,那些受尽屈辱和折磨的日子,是她生射中永久的伤和痛,但也是那些日子让她晓得了固执,或者说是如何假装固执。
就着微微月光,尹初妆模糊瞥见四周有堆的高高的木料,而现在她正躺在一堆稻草上。
她的发冠已经有些疏松,几缕发丝随便垂在她的脸侧,本来白净的脸庞也不知何时蹭上了污泥,脸上黄一道黑一道,显得脏污不堪。而她身上的外套袖子也只剩下一个,非常风趣好笑。
白衣公子忍住满腔火气,冷不丁止住了步子,只听到哎呦~一声,后背便是一疼。
男人再醒时,天光已经大亮,而他胸前以及肩上的好几处刀伤已被包扎好,乃至他的身下也是被人决计清算过的稻草,虽说不上温馨,但确切是比睡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好很多。
尹初妆站在原地,笑弯了腰,公然还是他哥这张牌最好使,每次只要一提起她哥,轻梧就衔接巴着了火似的跑都跑不急,哪还记得要紧跟着她这件事?
轻梧站在尹初妆背后,还没好好喘上一口气,就闻声自家蜜斯的这句话,也不管她看不看的见,赶紧摆手道:“少爷说了,让我跟在蜜斯身边不要分开半步的,毕竟……”轻梧的话还没说完,尹初妆回身就是一记扇子敲在了轻梧的脑袋上。
“你凭甚么觉得我会救你?”尹初妆定了放心神,错开目光,语气中是假装的淡然平静。
“我说轻梧,我就是出来随便逛逛,你有需求跟的这么紧吗?”白衣公子巴掌大小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光彩流转,微微带着些肝火,嫣红的唇抿着,扯出一抹不奈的弧度来,模样极其精美出挑,只是站在那便是一道风景,引得过路女子几次张望。但如果细心看,便晓得这实在是名女子无疑。
再醒时,尹初妆已经是在一个玄色的板屋里,窗外微微透进几丝亮光,想来已是到了早晨。
尹初妆缩了缩肩,正筹算放弃找门的这个设法,几丝如有若无的血腥气便传进了她的鼻腔。
他切近尹初妆,微小的呼吸悄悄扫过她的脖颈,尹初妆浑身一颤,下认识抬手握紧脖间的紫玉,“你……你到底想做甚么?”
“你不消晓得我是谁,”陌生男人的声声响起,冰冷入骨的声音在这乌黑的夜里如同修罗再世,带着彻骨的酷寒也拥着极致的魅惑。
“少爷,少爷,我看你的脑筋里除了我哥就没有别人了,你说,到底谁是你家主子?”尹初妆抱着胳膊,看着轻梧的神采渐突变红,感觉非常风趣,忍不住打趣道:“也幸亏我哥长了个榆木脑袋,要不然你这谨慎思那里藏的住?”
他的目光微微一移,便投到了睡在一旁的尹初妆身上。
“蜜斯!”轻梧低低的唤了声,神采红的都要滴出血来,“我没有……”她话未说完,便自顾自捂着脸回身落荒而逃。
“我受伤了,你卖力医治我,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无庸置疑的,她被绑架了!
“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还价还价的权力吗?”男人手上微微用力,尹初妆呼吸一滞,心想现在还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时候,只得道:“我会救你。”
大靖,北陵城。
尹初妆听到声音,微微展开眼,就见男人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看,吓得一个颤抖,打盹甚么的立马跑了个的精光。她仓猝坐起家,又因为惊骇男人再次对她脱手,特地向后挪了几步。
“呵,”尹初妆微微侧过甚,在黑暗中,她瞥见男人一双眸子隐在淡淡的星光中,浩大的如广漠深海,只是这片海中没有和顺的星光,更没有澄彻的碧蓝,有的只是足以荒凉统统的寒冰和深不成测的阴鸷。